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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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问:“想要什么?” “你、你这是要送我生辰礼?”嘉禾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沈云亭不仅记得她的生辰,还要送她生辰礼。 沈云亭默了默:“不要算了。” “要、要的。”嘉禾兴奋地扑到他身边道。 沈云亭抬手将她摁了回去,别过脸:“要什么?” 嘉禾想了想,小声试探着问:“能不能替我画张小像?” 沈云亭沉默,闭上眼年少时嘉禾趴在他桌前笑盈盈着看他作画的样子浮现在脑海,耳畔恍惚间听见她年少青涩的声音。 “你画得可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你懂这画的布局?” “我……我不太懂。” “那就闭嘴。” “那、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一定一定好好学,下回我就懂了。” “你懂也好不懂也好,与我何干。” “啊……也对。嘿嘿,我就是觉得你画得好看,画什么都好看,真的好看!” “你画得那么好看,能不能也画画我?” “没空。” “那等你有空了,能为我画一张像吗?我、我拿小酥饼跟你换成吗?” “你很吵。” “那、那好吧,我不说话了。” …… 嘉禾见沈云亭沉默不语,有些许失落,不过仍笑了笑道:“不可以也没关系。” “可以。”沈云亭回了句。 嘉禾抱着沈云亭的胳膊,心满意足地笑了:“那我可要打扮得漂亮些。” 这日夜里嘉禾做了个好梦,梦见往后她的每个生辰他都记得。 第二日清早,嘉禾带着半芹出门置办衣服首饰去了。 书房内,沈云亭提笔静坐在书案前,对着空白画纸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 算起来,他有二十年没拿过画笔了,画技也已生疏。 上辈子程嘉禾死后,他再也没画出过东西。 程嘉禾死了,再没有哪个骗子会夸他的画是天下第一好看。 “噼啪”…… 硬物碎裂之声响起,桌上的砚台无意间被他撞落在地上碎了。 沈云亭闻声回神,叹了口气。 作画少不了砚,幸好家中还有一方端砚,是程嘉禾早些年送他的,收在库房从未用过,积灰已久。 沈云亭去了一趟库房。 库房门口堆着个矮个子雪人,胸前挂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它土里土气的名字——守守。 因为是守库房的雪人所以叫守守,是程嘉禾才会想出来的名字。 从前程嘉禾给他送了一大堆东西,这些东西全收在一只云纹镂雕小木箱里,堆在库房最里侧。 沈云亭从库房里侧翻出小木箱,带着箱子回了书房。 “咳、咳。”沈云亭掸了掸木箱上的积灰,用小榔锤锤开挂在木箱上生锈的锁。 “嘎吱”一声,木箱被打开,久未见天光,里头散出一股霉味。 沈云亭在木箱里头翻到了他要用的端砚。 端砚底下压着厚厚一叠信。 当年他们刚定下婚约不久,他便撇下她,去了边关偏远之地任职。 程嘉禾每天都会往他那寄信,整整一年日日不断,这些信他从未拆开看过。 之后这些信便和她送的那些东西一样,被塞进小木箱里,堆进了库房。 后来程嘉禾死了,库房失了火,这些东西也随她而去,在大火中化成了灰烬。 沈云亭盯着信静默许久,把箱子里的信全倒了出来,按顺序排好,一封一封地拆开。 第一封信竟整整写了三页长纸。 思谦见字,相距甚远,不能相见,转寄文墨。 自那日城门别过,已有月余,不知你近况如何?春寒料峭,记得添衣,边关疾苦…… 从交代他别忘了天冷加衣裳,到嘱咐他多喝水,把他全身上下都问候了个遍。 最后才在信尾添了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京城一切都好,除了我思你成疾。 第二封、第三封……连着写了一百五十六封,每封都长得塞满信封,每封信的末尾,都写了她想他。 写到第一百五十七封的时候,她终于不再长篇大论地重复“你好吗?我很好,我很想你。”这些内容。 只简短地问了一句—— 你想我否? 沈云亭闭了闭眼,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因为从头到尾他连一封信也没拆开看过。 大约她也有所察觉,所以从第二百封信开始,她信上的字逐渐变少,直到最后只剩下“想你”二字。 第二百五十九封,想你。 第二百六十封,想你。 …… 第三百八十九封,想你。 第三百九十封,我想你,来找你了。 …… “吧嗒”一声,信从沈云亭手中掉落。 沈云亭忽觉胸膛里仿佛凝着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得慌。快步走到窗前,“哗啦”推开窗户。 寒风猛地从窗口灌入,拂过沈云亭苍白的脸。 窗台上丑不拉几的“嘉禾小雪人”蓦地映入眼帘。 沈云亭慢慢笑了开来。 * 嘉禾一大早便带着半芹出门置办衣服首饰,接近晌午置办好一切,两人坐上马车回丞相府。 丞相府位于东街,东街离皇城近,住的都是些皇亲重臣。 马车咯噔咯噔驶入东街,耳畔传来欢庆的锣鼓声。 嘉禾撩开车帘探头望去,前面太傅府的门前一派喜庆。 明日便是江太傅的六十大寿,江太傅德高望重,门生满天下,还未到寿辰当日,太傅府上已经提前开始热闹了起来。 冬日寒风烈烈,吹得嘉禾脑袋发胀。马车经过太傅府门前,忽地一阵眩晕感朝嘉禾袭来,恍惚间,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嘉禾脑海。 第11章 吾妻 一段陌生的记忆片段涌入嘉禾脑海。 嘉禾眼前蓦地一黑,片刻后光线驱散黑暗,脑中画面渐渐清晰。 画面中她正置身于太傅府寿宴女宾席之上。 冬日积雪未化,莹白的雪地上散着喜炮燃尽后的红色碎屑,入目刺眼。 银朱站在不远处,风轻云淡地笑笑:“我猜思谦肯定没告诉你,他刚为我开的诗社题了字。虽说思谦一字难求,不过想来夫人应该不会介意的。毕竟夫人是思谦的枕边人,不过是几个字,夫人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周遭嘲笑声四起。 “咦,程嘉禾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能不难看么?可从没听说沈相给她提过半个字。” “倒贴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如愿嫁了,还没抓住沈相的心吗?” “她成亲了?怎么连喜帖也不发一张。” “从来没见过有谁成亲连喜宴都不办的。” “说什么不喜铺张、一切从简,我看是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不想让人知道娶了她罢了,哈哈哈哈。” …… 渐渐的,周遭之人的嘲笑声越来越轻,眼前的画面如画布一般碎裂。嘉禾脑袋开始嗡嗡作响,紧接着画面一转,来到了丞相府书房内。 沈云亭埋首书案,知她进来,连头也未抬。她给了沈云亭一封东西,纸上写了什么她看不清。 沈云亭看着那张纸,冷寂的脸上隐含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耳边嗡嗡声一阵一阵的,她听不清自己和沈云亭说了什么,只隐隐听见沈云亭沉着声问了她一句:“怎么还?” 什么怎么还?还什么?嘉禾不知道。 她只知道沈云亭刚说完这句话,她的唇就被他堵上了,又快又狠,仿佛要将她吞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