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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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殿下的身份,要个人的事,?本可以很简单。 只是这种情况下,?玉桑顶多只能做个近身伺候的宫婢。 如今,先是为她安置新身份,?再为她筹备及笄礼,?分明是要给她最大的体面。 再将她接进宫时,?便可有个更高的位份。 江古道见妻子不言,?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花氏握着丈夫的手,?轻叹一声:“早闻殿下勤政苦学,?乃明君之选,而今,?他竟也会在一个女子身上这般煞费苦心。” “配合太子,?于夫君而言是无可奈何不得不选,但玉桑这样的美人,能让殿下破一次例,就能破两次三次,日后东宫不宁,?你我岂非助纣为虐?” 花氏所言,恰是江古道考虑过的事。 他点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所以为夫早已有准备。” 花氏眼一亮:“怎么说?” 江古道:“江家之中,唯有我与林弟有些往来。林弟性子轻狂不羁不假,但他并非泯灭孝心六亲不认之人。” “他与我联络,是为让我找机会将这些事说给叔父听,至少让叔父知道他在外如何了。” “只可惜叔父至今不肯原谅他,仿佛真当自己没生过他。但我一直留着那些书信。” “殿下不知是在何处将林弟的事打听的那般清楚,但他终究不知林弟到底与我递过多少书信,是以,林弟那些书信,我有所保留。” 花氏大惊:“你留下什么?” 江古道环顾左右,确定无人,才将花氏拉近些交头低语。 “林弟书信里曾细细描述过他的孩儿,那孩子颈后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花状胎记。” 花氏以手捂唇:“那殿下……” 江古道轻叹:“殿下不知,眼下除了你我,谁也不知。” 江古道言至于此,花氏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配合太子,将功赎罪,的确是不想因益州的事影响前路。 但若因此让太子深陷红尘劫数,闹出什么惑乱君心之事,便是万死难辞。 所以,这是江古道留的一手。 一旦玉桑进宫后情形不对,他便站出来将她身份揭穿,圣人与皇后自不会留一个来历不明蛊惑太子之人在东宫。 但若太子对玉桑只是寻常喜欢,玉桑进宫后安安分分,那这身份她顶就顶了。 “夫君心里有数就好。”花氏慢慢安下心:“那及笄礼的事。” 江古道缓了缓气息:“待晚些时候,我自会向家中提。” …… 晚间,江府为江古道之辈接风宴。 玉桑有伤,所以名正言顺留在房中,江古道只携妻儿出来。 到底是离家数年的亲儿,江戚对江古道好一番关怀,又道圣人知他有伤在身,允他暂时修养好再进宫述职。 江戚今任国子监祭酒,为人颇受称道,资历也高。 比起一母同胞且尚无建树的江钧,江戚方方面面都担的上德高望重。 在江府,江戚更是说一不二。 所以,当江古道提出及笄礼的事后,众人都默默望向江戚。 江戚提起的筷子又放下,默了一瞬才道:“及已归家,好生照顾就是,眼下朝中事多,你母亲身体也不大好,全凭你大嫂悉心照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cao持忙碌。若再缓时日,都过了及笄许久,也不好再用这个名头。” 江古道也不慌,想了想,说道:“若父亲得闲,儿欲于宴后同父亲详谈此事。” 江戚早知二郎古道私下与古林有往来。 见他纠缠不放,只觉他是爱屋及乌,不愿那孩子受委屈,是以沉下脸:“再说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江戚虽没赶玉桑过去,但也不会供起来养着。 一间房一口饭,已是仁至义尽。 可谁也没想到,宴后江古道主动邀江戚进书房密探。 不到半个时辰,江戚走出来,已然改了主意。 他亲口让据说近来不大舒服的妻子筹备及笄礼事宜,又让据说一直照顾着妻子忙不开的大儿媳庞氏从旁协助,务必办得体面周到。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想问江古道到底同江戚说了什么。 江古道到底精明了一回,只道身上有伤,不宜多说,早早回房歇下了。 这当中,又以江老夫人最懂丈夫。 倘若没有必要的原因,他必不会改变主意。 江戚做惯了家里的主,说一不二,他当众反口,这时再去追问原因,只会叫他恼。 是以,江老夫人也发话了:“老爷这么说了,着手开始准备就是。” 闻言,长媳庞氏也只能温顺应声。 …… 彼时,玉桑还不知一场正式且隆重的大礼正朝她走来。 她只知道,江慈绊她那一脚相当有水平。 膝盖蹭破皮不说,第二日一早醒来直接青紫一片,走路甚至会隐隐作痛。 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真是又得谢她,又想揍她。 屋外忽然有动静,玉桑正想着的人推门而入,直奔她床边。 “桑桑,快起来!”江慈打眼一看,玉桑早醒了,又催道:“快穿衣梳洗,祖父来看你了!” 江慈的祖父……江戚? 玉桑对江家人的记忆并不深刻,提到江戚,只记得是个严肃古板的长者。 论理,怎么都该是她拜见他,他怎么会亲自过来? 人在屋檐下,玉桑顾不上腿伤,飞快穿衣梳洗,刚一出门就见身着公服的江戚朝这头走来,花氏紧随其后,频频点头似在应声。 玉桑连忙同江慈一道上前行礼。 天色尚未大亮,江戚借着微亮的天光端详起面前的少女。 他眯了眯眼,心道,确然是天姿国色。 “听闻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玉桑柔声叩谢:“多谢伯祖父,不是什么要紧伤,小磕碰而已。” 江戚点点头:“若无大碍,那便随我往那头走一趟吧,回来许久,你还未拜见过你的祖父。” 玉桑心中一惊,抬首望向江戚。 江慈亦惊讶:“祖父,您要亲自带桑桑过去?” 江钧将玉桑拒之门外,便是江古开与其妻孙氏都没法忤逆。 但江戚是江家之主,亦是江钧之兄。 现在他亲自出面带玉桑过去,江钧岂能再拦? 花氏瞪了女儿一眼:“阿慈,祖父面前不得无礼。” 江戚也不在意:“无妨。” 他看向玉桑:“你祖父性子本就如此,也不是与你一人不好相处,你去见了便知。我稍后还要上值,时辰不多,别再耽误了。” 玉桑没想到江戚会站出来,连忙向其道谢,乖乖跟着往那头去了。 果不其然,有江戚出面,江古开二话不说将人请了进来,孙氏亦是热情招待。 唯有江薇防备的盯着玉桑,唯恐她招来麻烦。 “桑桑初归家,本该小侄亲自去接,今劳伯父亲自来送,实在不该。” 说着,江古开给了孙氏一个眼神。 孙氏昨夜就同江古开说了此事,江古开本打算今日说服父亲后来接玉桑。 没想到江戚动作更快。 孙氏笑道:“昨儿个匆忙,好在夜里还是赶着将桑桑的院子收拾出来,桑桑,我带你去瞧瞧。” 玉桑看了一眼江戚,江戚微微颔首:“这是你大伯母,随她去吧。” 这是又一次将玉桑交到了孙氏手里。 玉桑上前一步,对着江戚行礼:“有劳伯祖父,桑桑先行告辞。” 江慈热情自荐:“婶婶,桑桑的行里??都在我那儿,我一道帮忙吧。” 孙氏笑着点头,一手一个,拉着她二人离开。江薇满脸不高兴的回了房。 其实孙氏早就把院子收拾好了,不说富丽堂皇,至少整洁干净素雅敞亮。 若非玉桑昨日被公爹拦在外头,早住进来了。 至于江慈,她倒是想同玉桑住在一起。 可她也知,玉桑唯有堂堂正正住进来才算被真正认下,旁人也少了嚼舌根的由头。 帮忙拿东西时,她趁机去打听了一下。 祖父已出门上值,叔祖父与祖父说完话后就直接回房。 她赶忙回来告诉玉桑此事:“祖父出马果真是不同,叔祖父应当松口了。” “不过桑桑……”江慈握住她的手:“还记得我说的吧,叔祖父脾气不好,虽允了你住进来,怕是也不会有好脸色。若你在这边受了欺负,一定不要憋着!” 玉桑冲她甜甜一笑:“jiejie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