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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只听了大概,似乎逸王也不知jian细是谁,后来有人出帐子探看,小的躲开了。” 看六皇子怀疑的神色,安止似乎要急得团团转,他压低了嗓子,语气急促,“小的本以为是逸王故意让听见的,但今日议和的消息传来,才意识到不对,险些耽误大事。” “而且,”他极为不安地左右张望一眼,确定帐外没有人,几乎用气声儿说:“小的方才去问了伙夫,发现几个时间点与邸报的根本对不上,邸报上面要么提前要么拖延,准是逸王往朝廷发假消息避着jian细。” “可逸王为什么不告诉我jian细的事儿呢?”六皇子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瞒着有什么好处? 这会不会是逸王设的局,那他又图什么? 六皇子飞速思考着,安止犹在一旁喋喋不休,六皇子想让他闭嘴,但听见一句,“逸王心思深不可测,他定是想瞒住jian细的事儿,日后好拿这当幌子反了朝廷说清君侧。” 清君侧。 jian臣当道,浮云蔽日,借替□□道来谋朝篡位。 这话如拨云见日,六皇子暗道自己只记得党夏,竟然忘了自己这位叔父也是豺狼虎豹的角色。 王孙之忧,从来起于萧墙之内。 此时他已经彻底信了,紧握着拳头,无尽的怒火亟待发泄,一字一句从齿缝儿里迸出来。 “怪不得父皇突然议和,竟是被jian人蛊惑。” 明明他出征之前,父皇还叫他去密谈,一边咳一边说等他凯旋回来就封太子之位。 倏忽之间,六皇子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泥塑。 安止噤声。 在帐外士兵cao练声和北风呼啸中,他一点点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过来时,饶是安止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哑声说:“父皇身体,就是从党夏入侵开始坏的。” 安止满脸惊吓过度的苍白,瑟缩着点点头,险些没控制住嘴角一瞬提起。 没错,就是这样,终于开始了。 …… 永昌二十二年的春日里,起义军如连绵野草疯长不绝。 皇帝已经最终拍板,南顾廉请辞像是一个信号,主战派彻底沉寂。 如今朝堂不再讨论是否议和,而是割出去多少城池,每年给党夏多少岁币。 圣旨很快到了江北,皇帝没给六皇子更多的时间犹豫,急令他班师回朝,而与之一起传来的消息是皇帝咳血严重,三皇子嫡子被皇帝赞许“国之祥瑞,不可限量。” 酒坛倾倒,烧刀子的辣气升腾,六皇子又拍开了一个黄泥封。 “逸王自然愿意朝廷议和,您班师回南,漠北军一走,江北就是他一人天下。日后朝廷想收都收不回来。” 安止望着那道明黄卷轴,眼中闪着鬼火,喃喃道:“可要是不想当这个鱼rou,咱们连兵都没有,就算和逸王借,人家也未必肯借……” “滚!” 六皇子通红双眼掀了桌子,安止诺诺连声,紧退出去了。 当晚,六皇子帐中灯烛亮了一夜。 安止靠在不远处的木桩上注视着那顶帐篷,篝火噼啵,他无声大笑,笑得咳嗽。 满地鲜血和苦涩的药,总该有个交待。 安止掏出小袋子里暗红色的丸粒吞下去,这才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乐则柔说功德无量这句,我是借鉴了《九王夺嫡》里胤禛对坎儿说“……佛天都不亏待你的。” 不知道算不算抄,但这个感觉确实由《九王夺嫡》启发来的。 还有前面有一章说让人领会布匹,之后交工。我照搬了工业革命之前“包买商”模式,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看看。我今天刚想起来标注。 我我我,愧疚和大家说,要不等我完结再看可以嘛。 我觉得哈,修文和不修文的文章质量真的差很多,我肯定还要修改的。我刚刚看了看,这几天写的东西明显没有前面的好。我会更新,但是希望大家先别看了,等我完结再看,我会在微博上说的,评论区也会说,应该是月底。 如果有小天使反感我动不动很多幺蛾子,弃书而去,我完全理解,也祝愿别再碰见我这种总修文的作者了[泪]但我确实想写好这一本,想好好打磨。 鞠躬! 我又修仙了……困死了…… 第51章 揭盅(三) 晴好的江南晚春,日丽花香,微风摇动着金银花的喇叭,翻过日月的颜色。 乐则柔站在一片廊下的日光里,对面是坐在栏杆上的朱翰谨,他是来辞行的。两人谈笑如常,朱翰谨经过战场历练的人,见惯生生死死,儿女心事不会让他一蹶不振。 “你那天神神秘秘的让我等个口信,还让人报给你,你又弄什么鬼呢?” 乐则柔神情僵硬了一瞬,笑笑:“没什么,都过去了。” 往日四个大丫鬟只见到三个,最受信重的玉斗消失不见,朱翰谨大概猜出来怎么回事儿了。 这算是家丑,他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他一边拿小米逗着鸽子一边说:“也不知道陈拙是怎么了,突然对岐黄之术感兴趣,非得让我去江宁。” 乐则柔却知道怎么回事儿,八成是陈拙在想办法给定国公府的女眷解毒。 朱家毕竟是杏林世家,朱翰谨在军中也是能当一个郎中用的,恐怕是陈拙信不过别人,要找他过去。可惜禾髓至今没有消息,她帮不上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