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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豆绿退下了,自己躁烦地来回踱步,不小心膝盖磕到榻角,气的她抱着腿狠狠坐上。 竹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乐则柔臀腿也被硌得够呛。 更气了,她哼了一声,骂安止大坏蛋。 “谁惹我们七姑生气了?” 一人悄没声儿进来,眉眼带笑,拥颈曲领中衣显得他面目柔和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 乐则柔又惊又喜,腾地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安止很想亲吻她的眼睛。 “来来来,坐好坐好。”她想起件事儿,拉着让安止坐在临窗大炕上,伸手要解了他外袍。 安止握着领子左闪右躲,不肯就范。 “这是做什么?” 乐则柔理所当然地让他听话,“你别闹了,我看看你伤。” 安止一脸惊诧莫名, “什么伤不伤?我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他紧接着问乐则柔,“我刚才过来看见好几个男孩儿出去,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乐则柔神情僵硬一瞬,不自然地含糊了句,“没事儿,几个孩子玩儿罢了。” 手也从安止衣领收回去了。 安止眯了眯那双吊梢眼,不善地打量她,半晌才道:“是不是他们逼你过继子嗣?” “你是长了几个心窍,怎么什么都能猜出来。”乐则柔好笑又无奈,“不用担心,以前也有过,不理他们,过几日就算了。” 但以前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压力,只图六房的钱财田土罢了,且有乐则柔克人的名头镇着,多多少少忌惮些。 如今各房都知道乐则柔的本事,无不眼热心活,想把子侄过继去,借此搭上乐则柔的线,让她为其谋划前程。 只要成为六房的男丁,乐则柔会不管吗?乐则柔那些无形的资源会不给吗? 至于克不克的,万贯家财和巨大利益前面,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就算真克死了,也能再生一个送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乐则柔不过继,能拿这件事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 饼就那么大,她得老太爷青眼,必然要占走一部分别的房头的资源,谁会甘心呢。 现在乐则柔尚未真正在老太爷书房站稳脚跟,还不想撕破脸,只能略微警告。 不过警告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大块冰山在貔貅铜鼎里冒着寒气,屋子里凉依依的。 安止随手捏起来乐则柔针线篮子里的一个素面荷包把玩,嘴角挂着冷峻笑意,不自觉又带出来半阴不阳的腔调。 “索性收拾了就是了。你且答应下来,到时候咱家给你处理干净。” 乐则柔看见他手上未消的伤痕,心道,处理不处理的都是以后的事儿,眼下却有一桩要紧的。 她凑近了些,不动声色把手搭在他衣领。 “我何尝不知道这样方便,可他们终究是我乐家子弟,大人利欲熏心把他们塞过来,小孩子却无辜。” “妇人之仁。” 安止不屑嗤笑一声,把荷包抛回篮子里,“不死两个谁都不怕,打量你好性儿容易欺负。” 可孩子究竟无辜啊,乐则柔腹诽,而且最会欺负我好性儿的是你这个大尾巴狼。 她无奈地笑笑,趁着安止低头的空儿,手迅速探进他衣领。 安止没防备,激灵一下差点儿蹦起来。 乐则柔一边在他衣服里乱摸一边理直气壮呵斥他,“别动别动,我手还在你衣服里呢。” “你快拿出来。”安止的身手打十个乐则柔不在话下,但现在只能僵着身子求她,哪儿还有刚刚谈笑间处置人命的大尾巴狼样子。 乐则柔摸着了,手终于拿出来,同时她面无表情盯着安止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我有罪(T ^ T) 第25章 荷包 安止开始还色厉内荏地与她对视,而后就不敢看她了。 逃避可耻也没用,有些事不是安止想怎样就怎样的。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乐则柔的哭腔,“我可是摸着你肩上纱布了,你还要唬我吗?” 安止心虚笑笑,不敢对上乐则柔视线,连连哄她别哭,“早就好了,就缠着些。” 乐则柔不依不饶,安止在她“要么自己脱要么我帮你脱”的威胁下把上衣都脱了。 曲领遮盖着脖子上的白纱料,身上更是纱布缠裹没一块儿好地方。 许是方才扯了一下,安止肩膀处渗出血红。 “玉斗,玉斗!” 乐则柔颤着嗓子扬声问:“那瓶金疮药放哪儿了?” 安止身上肌rou骤然紧绷。 进来的却是豆绿,“您别急,我给您找。玉斗不是捎信儿回来请假嘛,您又忘了。” 豆绿给安止拆开纱布,血痂已经将皮rou和纱布粘在一起,拆下来血呼啦擦一片。 新伤叠着旧伤,还有淡白色的疤痕。 乐则柔看他脖子上的血痕和肩膀深可见骨的伤口,整个人都在哆嗦。 撒药包扎活计一套活计豆绿做的娴熟,安止还有心情笑,安慰吓得鹌鹑似的乐则柔,“我没事,就是瞧着吓人。” 乐则柔却不肯信他,只切切问豆绿,“真不用请大夫吗?” “七姑,我见过的伤比大夫多多了,您就放心吧,红伤都是这么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