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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见“他”没有动静,那人的胆子又大了许多,当即挺起胸膛,回瞪着“他”:“看什么看!天权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当真是耻辱!徐承祯,为了你们天权着想,劝你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澜灵素狭起眸子,心中那股怒火无处发泄,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带着怒火的真气已蓄在掌中,她目光凛寒,刚想抬手,却是被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她微微侧目,见到来人,眼中是诧异又惊喜。 “师……” “师叔莫要动怒,只当是疯狗乱吠。”徐承祯漠着眼,甚至连眼角一丝半点的余光都没有给那些人。 澜灵素垂下眼来,也知自己真动手了,只怕回头后果更严重,可心里这口气堵着却极是难消,她瞥着那些人,眉梢挑起:“师侄说得极是,人哪能跟畜生计较。” “徐承祯!你……”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同伴一把捂住嘴给拉开了。 “唉,如今这些罗天门弟子,真是一言难尽啊。” 不知何时出现的曹承福,出声一叹,然后对“徐承祯”道:“承祯师弟,那些胡言乱语,你可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他们啊,别看表面上同咱们天权一团和气,但私底下就巴不得咱们天权势微。” “……”澜灵素应了一声,但目光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徐承祯。 可这样的目光又太过明显,徐承祯的眉头越皱越紧。 曹承福将他们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思细密的他,当即就懂了。 出了这样的事,师弟定是怕自己在师侄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崩塌,而师侄自然也承受了不少压力。 毕竟哪个姑娘,谁也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被挂上“玉露宫妖女的药鼎”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一波压力扛过去了,自然是蜜里调油,可若是扛不过去,那定会劳燕分飞无疑。 身为长辈,曹承福决定帮这二人一把。 “这人生在世便如渡劫,莫要因为一时之苦而放弃,修行是如此,做人亦是如此,前尘旧事,忘是空,不忘也是空,既然如此,不如都不要再提。” “……” 澜灵素已经很肯定,天权剑派其实是隐藏的佛修。 可是拿这样话安慰徐承祯会有效果吗? 她又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眉目间的愁云更重了。 “承福师兄,你怎么到这来了?”澜灵素觉得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再绕着这件事说话了,于是很生硬地想要将话题转开。 “哦,方才这边的声音有些大,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好吧,大意了,居然没成功绕开。 “师弟,若不然来听听晚课?” 曹承福觉得师弟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神都没以前犀利了,有点担心啊。 ??? 澜灵素一愣:“我……能听?” 曹承福温和笑道:“这些日子承礼师弟每天都来听晚课,还说受益匪浅。” 说起这个,他的脸上忍不住现出些自豪,天权就是外门的师父也是很厉害的。 好吧…… 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还能在课后找方承礼交流一下,忽然,她又看向徐承祯,小声问:“师……嗯,你去吗?” “灵素师侄当然是要去了。” 不等徐承祯开口,曹承福就迫不及待说道,“承祯师弟,你定猜不到今日是谁来讲晚课。” 说道这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将别人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之后,才微微一笑,道:“咱们天权经阁的传说人物,轩珩真人。” 虽然澜灵素不认识,但“经阁传说”这个称呼一出来,她就想到了扫地僧级别的人物。 那确实挺厉害的。 “灵素刚进门,所以并不知道,这位轩珩真人是乐宗的宗主,当年可是位极厉害的人物啊。有些事……承祯师弟,怕也不知道。” 连徐承祯都不知道? 这该不会是天权秘史吧?澜灵素一下来了精神,当即就看向曹承福:“是何事?” 徐承祯虽是默声皱着眉,但澜灵素知道,他对此也很好奇。 听众有了,曹承福清清嗓子,然后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五百年前,妖逆肆虐凤麟,围攻清雩山,当时师祖不知所踪,天权群龙无首,只能拼死相抗,终于上天眷顾,邪不胜正,但自身也损失惨重,各宗宗主只剩三人,其余弟子更是所余寥寥。” 澜灵素吓了一跳:“只剩下三人么?那……” 曹承福看了“他”一眼,虽有些好奇素来淡定的师弟怎么有点大惊小怪,但想来定是自己说得过于吸引人,于是没太过在意,继续又说:“你们定想不出那三位是谁。” “涵虚真人和广成真人,还有一个便是轩珩真人。”澜灵素眉梢轻挑,这种题难不倒她。 满以为自己猜得分好不错,哪知曹承福笑道:“广成真人?虽然他现今是天宗宗主,又是代掌门,但当年,他还真不是宗主。活下来的三名宗主,有两个你说对了,涵虚真人和轩珩真人,还有一个就是咱们掌门涵渊真人。” 听他提及掌门,澜灵素登时就竖起了耳朵,想着得多套点他的消息,于是想了想就问:“既然掌门这般厉害,却为何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听曹承福又道:“当年那场浩劫之后,天权百废待兴,便推最年轻有为的涵渊真人为掌门,重整基业,百年之后已尽复旧观,但有次掌门和轩珩真人一同出外云游,却就此不知所踪,大伙遍寻不着,以为他们二人已步师祖后尘,只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