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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希勾起嘴角,轻轻道:“嗯。” …… 与此同时,金池被那行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黑衣人带上了车,这些人全都是外国人,却cao着一口流利中文,浑然没有意想中的凶神恶煞,对他态度很是恭敬。 车子速度快而平稳,一小时过去,从盘山公路下来,一头钻进了幽深密林中,金池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被带进山里卖了。 车子七绕八拐,最后停在一个清幽巍然的古堡面前,金池随着几人下了车,手里还拎着没开封的奶茶,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建筑。 在这座日益繁华的都市郊区处,居然藏着一座高大幽深的黑色古堡,四周树林高大繁茂,茂密得几乎将古堡外的栅栏拢在树叶中,凭空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这到底是哪? 金池被黑衣人带进古堡,大门缓缓敞开,昏黄的灯光溢出来了一点点,对于金池这种夜盲症,十分艰难地才勉强看清一点古堡内部。 奢华精致,墙壁雕刻着几人高的图像,俱是高鼻深目的西方面孔,红色的地毯从大门一路铺向了二楼台阶,四周挂着的壁灯内,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什么年代了,居然没有电灯! 越来越像恐怖片现场了。 穿着复杂服饰管家服的老管家从二楼走下来,手中提着一盏油灯,不急不缓走过来,向金池行礼:“客人,请跟我来。” 金池全程跟游魂似的,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先生是何方神圣,一路走来,无数行走于黑暗中的仆人,都是明显的西方面孔,没有华人。 这些仆人像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不是说长相,而是神态动作,十分有序,走路做事极轻,像唯恐惊醒了深渊恶魔的人类。 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里,金池越走越冷汗淋漓,就算裴昼出行,也没这个阵仗,跟见鬼似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对身旁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干笑道:“你们那位先生是谁?会不会找错人了,我哪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老管家出人意料的好说话,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看向金池的眼神甚至有点……慈祥? 注意到金池总瞥向仆人的眼神,老管家彬彬有礼道:“别紧张,虽然外界许多别有用心的人盛传先生如何恐怖,实际上先生的性情品行都无可挑剔,全都是谣言。”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来到静室前,老管家不急不慢敲了三下门,才推开房门。 屋内与外面一样,一如既往的黑,唯有桌上一盏光线对金池来说微不可见的油灯,这可难为他了。 感觉得到这里对他没有恶意,他心里微松,努力看了半天,隐约看见静室内部的台案前坐了一个人。 老管家悄无声息地退下。 金池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进还是退,听见身后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他踟躇片刻,往前走了几步。 隐约间,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似乎漫不经心拨弄了几下灯芯,光芒亮了几分,很快,这只手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桌上的掐丝珐琅双鹤香炉点起,烟从鹤的口中缓缓飘出,白烟环绕间,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坐在阴影之中,黑暗掩去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下巴,就连苍白的薄唇,都带着种万籁俱寂的寒意。 像常年在此,暗不见天日的吸血鬼。 然而金池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奶茶滚落在地,上前几步,烛光适当地摇曳几下,映出了身姿挺拔如松竹的男人的脸。 明明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同一张脸,五官相同,一动一静,神情气质截然不同。 虞临渊并未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你来了。” 金池喉结滚动,仿佛回到了那个静谧微凉的山顶,鸟儿的夜啼声一下下敲击着他鼓噪的心脏,像是过电一样,浑身酥麻。 他意识到,那个他真正认识的,熟悉的虞临渊回来了,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虞临渊,才更符合金池想象中六年后的男神形象,克谨而不古板,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手腕,领口只开了一颗扣子,整个人的气质与桌上的鹤炉十分相近——遥远又神秘。 只是面容上笼罩的病气越发浓郁了,两人目光相撞,一瞬间仿佛烟气都停了。 金池大梦初醒般的开口:“你好。” 他受到邀请,在虞临渊对面坐下,手掌心都出了汗,好容易平复下来,对凝视着他的男人道:“你……和以前看上去不太一样了。” 比六年前看上去冷了许多,一时间让金池有些不敢认,一路走来,各种价值不菲的古董加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坐在阴影中的男人,仿佛成了不认识的人。 虞临渊的声线似乎都变了,有一些低,没有早上的那种躁意,像质地冷冷的酒:“你是指,几个小时前的我吗?” 金池愣了许久,才道:“嗯。” 果然,无论是“不正常”的他,还是正常的他,都没有认出自己是从前那个狼狈离开的人。 金池只短暂地失落了几秒,这样也好,至少能忘记当初促使他离开的那件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让你很难理解。”虞临渊大概注意到了金池的愣神,声音很轻,道:“但你救了我,出于对你的感谢以及某些原因,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