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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二话不说地靠到江鹭池身旁:“你来啦。” 江鹭池余光瞥见乔犀正看向这里,干脆伸手摸了摸乔鹊的脑袋,凑过去,在他的耳侧轻轻贴了一下,接着才自然地看向前方。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团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浓稠鬼气。 刚才那个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切”了一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音阵阵:“又不是什么宝贝,谁稀罕。” 江鹭池态度依然冷冷,但乔鹊知道此刻的他心情定然不坏,甚至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他双手插进口袋,长身玉立,淡淡道:“你弄这么大阵仗,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 那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远:“我做没做犯法的事情,你心里可清楚的很。”最后一句虽然隔得远远的,却比前面更中气十足:“跟你家宝贝说清楚,老子……老子有的是钱!” 乔鹊:…… 江鹭池来了,他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连腿都不软了,见那只鬼言语间居然跟江鹭池很是熟稔,不由好奇到抓心挠肺:“是谁?” 江鹭池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没有一点要避嫌的样子:“一只老鬼罢了。以后等你正式入职,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他看了看乔鹊肿成馒头的左脸——半天过去,那里依然没有消下去,反而看起来更严重了,挤得眼睛和唇角都歪了,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鹭池陡然不悦起来。 乔鹊后知后觉地用力抽出手来,几步靠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乔犀身边,又开始头疼:完蛋了!还顺手出了个柜! 现在把哥哥打晕,还来得及吗?! 江鹭池手心红芒闪动,指尖一弹,仿佛逐渐剥落的墙壁,还没等空间的波动完全停止,就听见一阵嘈杂的拉长的汽车鸣笛迎面扑来。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的路边,周围都是匆匆来去的人群,他们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像是异类。 黑色的迈巴赫正闪着双跳斜在路口,占了整整两条车道,后面的汽车歪七横八地堵成一片,还有不少人打开车窗骂道:“怎么回事啊!交警呢?!有没有交警管一管啊?!” 乔犀这才像突然回到了人间,手指动了动,掏出手机,叫秘书过来处理。 乔鹊越想越怕,觉得自己好比等待审判的罪犯,无助的眼神到处乱飘,只听乔犀最后说了一句:“派辆车送我们回家。” …… 一小时后,三人齐齐坐在了乔家公寓的皮质沙发里。 乔犀的情绪十分不好,一直用手撑着额头,一句话不说。 乔鹊硬着头皮陪在旁边,一脸尴尬。 江鹭池倒是气定神闲,还有空喝了几口热水,才淡淡开口:“乔鹊的师父,岳沉舟……一时失误,错给普通人开了阴阳眼。这是违法行为,不过他即时通知了相关部门,认错态度良好,也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我的意思,希望乔先生可以与他私下和解。当然,你也有追究他责任的权利。” 乔鹊望天:…… 出现了,池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崩人设情节! 乔犀依然闭着眼睛,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哥哥……”乔鹊心里又酸又涩,很不好受,刚想黏上去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却听见“咕噜”一声,他的肚子叫了。 乔犀这回倒是有了反应,他放下手,看向乔鹊,眼睛泛红,看起来仿佛一下子憔悴了不知多少,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乔家大少。他张了张嘴,嗓子沙哑:“鹊鹊,你饿了。烤rou……我让人把烤rou送到家里来……” 乔鹊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盈满了眼眶。 他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不吃了。” 江鹭池默默看了他一眼,伸出手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背:“我来跟你哥哥说。你去煮点面,总不能都饿着。” 乔鹊这才回头:“池哥,你也没吃晚饭吗?” 江鹭池轻轻“嗯”了一声。 那怎么行!乔鹊立刻“噌”地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一边撸袖子一边回头:“柜子里有饼干,池哥,你先垫垫,很快就好了。” …… 乔犀看着乔鹊进了厨房,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他的疑问太多了,脑子里像有什么在打架,把他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东西打得一片狼藉。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失去了语言的功能,只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可有些人偏偏要提。 江鹭池十分沉得住气地把玩着手里的罗盘,过了半晌,手指翻飞间,红光一盛,在乔犀的眼前,白色罗盘凭空消失。 他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继续刚才的话题:“希望乔先生不要误会,乔鹊的师父只是一时气愤,给你下了个小术法,你们今天遇到的鬼打墙,和这么多异常生命体,并不是他的手笔。” “异常……生命体。”乔犀盯着他的手失神,喃喃开口,重复了一遍,才问:“江少,你也……和鹊鹊一样吗?” 他一直不放心乔鹊的交友,晚宴过后,还特意去查了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江家少爷。结果让他很放心,除了工作确实如他所说一样涉密,身份和家世都没有任何问题。 江鹭池的态度比平时更冷,颔首反问:“一样什么?精神障碍吗?” 乔犀用手捂住脸,丝毫不介意他的讥讽态度,再次追问:“鹊鹊他没有病……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