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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鹊的鼻尖又嗅到了那种浅淡的深山草木香。 他七荤八素,人还懵着,但乖巧地缩着脑袋,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果然,外面同样一阵兵荒马乱,呼救声逃窜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张祁阳叫得像杀猪似的,从东边到西边,一路嚎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躲到了哪里。 惨叫声里还夹杂这贺平的训斥“你给我闭嘴再不闭嘴就把你丢出去喂那玩意儿”。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赵可心躲到了离乔鹊他们不远的一张大桌子下面,隔着几个盆栽,对乔鹊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乔鹊的心放下了一半,咬了咬牙,就要探出脑袋去看。 身边蓦然传来江鹭池的声音:“你不怕?” 乔鹊回过头,整个鼻梁红红紫紫,还有些肿胀,看起来又惨又怪,有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一开口,嗓子哑到惨不忍睹:“怕啊。”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他说不出的委屈:“我都怕死了。屁……腰下面的伤一直在疼,好像又流血了。而且现在我的鼻子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大概骨折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鬼,这是第一次,池哥,不瞒你说,我觉得我随时能晕过去。” 江鹭池:…… 他用一向不带什么烟火气的眼神瞥了乔鹊一眼:“我说过,你只是个新人,不该管的不用管。” 乔鹊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轻声道:“给你添麻烦了,池哥。但……事情上赶着来了,总不能逃避吧?况且……” 乔鹊似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 江鹭池皱了皱眉,追问道:“况且什么?” 乔鹊心一横,豁出去了:“我真的没有时间了!下个星期就要考试了!我要早点解决赶回去复习经济学!考不进前五我会死的!” 江鹭池:“……” 吃着爆米花的438:??? 想到这里,乔鹊自己都坐不住了,考前焦虑化成了孤注一掷的蜜汁动力,他腾地站了起来,扯了扯裤子,猫下身子沿着墙壁哧溜溜蹿了出去。 伸出手拦了个寂寞的江鹭池:…… 乔鹊蹲在楼梯后的空间里,一眼看到了正在追着贺平和张祁阳的那个东西。 ……我我我我去! 这又是个什么奇美拉嵌合体! 那个脏东西勉强看得出是个人类,但身体窄瘦,肤色黑紫,身高接近三米,手脚都是不自然的细长,挥舞起来像没有骨头似的,腋下和腹部又长出了一些看起来十分细长的腕足,追着人跑的时候,这些腕足也在兴奋地轻微摆动,看起来简直就像什么巨型节足虫类。 而且他的每一只腕足上,都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片。 轻轻一挥,被他拍打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乔鹊扶着墙壁瑟瑟发抖。 贺平手里举着一把一块不知从哪儿来的钢板充作盾牌,灵活地躲避着脏东西的物理攻击,边躲边逃。 然而挂在他腰上死死不放的张祁阳十分拖后腿,不仅毫无战斗力,还经常因为不敢睁眼而被地上的东西绊住脚,差点害两人都凉。 这只怪仿佛认准了他俩,像猫逗耗子似的追着他们满场乱跑,还死死守住大门不让人离开。 贺平小队的另外三人在一边干瞪眼,时不时冲上去给怪造成一些小的sao扰,剩下的基本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乔鹊着急地环顾四周,眼神掠过赵可心头顶的时候,突然亮了。 他当下就有了主意,唇角一弯,不断给赵可心使眼色,目光灼灼。 赵可心一脸问号。 乔鹊着急跺脚,然后一本正经地向赵可心比了一个直直的中指。 赵可心:…… 贺平觉得自己大概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为什么非要摊上这么一个猪队友,还是个关键NPC,没法甩掉不管不说,还得一路护着,万一被怪弄死弄残,失去了线索,所有人连任务没法做。 说话间,这坑货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带得贺平也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 那脏东西的速度不慢,很快追了上来。 完了!贺平暗道不好,不由伸手去挡…… 只听一声闷响,丁医生挡在贺平身前,面前挡着一面泛着幽幽蓝光的空气盾。 很快,那盾牌裂了条大缝,然后瞬间融化在空气里。 贺平顾不上道谢,爬起来一手一个拉着就跑。 “贺哥——丁医生——让开!我要放大了!” 什么?他们俩边跑边向大喊着的乔鹊看去。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刚刚从赵可心手里接过的灭火器飞奔而来,脸上的表情严肃,活像一个扛着炸药的战士。 问题是……他的右手从始至终都举着一个标准的中指。 贺平、丁医生:???这么祖安的吗? 乔鹊把灭火器放到身前,动作像举着把能扫射的机关枪:“让——开——!” 卧槽! 贺平和丁医生齐齐拔腿转向另一边。 乔鹊的中指上“哒”地冒出灵火,在灭火器的冲击力下,“轰隆”一声,炸成了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瞬间把那脏东西整个引燃。 它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立刻倒地挣扎起来。 所有人都张大嘴,呆在了原地。 乔鹊扔掉手里的灭火器,摸着被火焰燎出了一大串水泡的手心,痛到眼泪鼻涕流作一团,一边撒丫子向玻璃门外跑去一边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