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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这截腿骨,无端端在他手里抖了起来。 两秒之后,他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 等乔鹊再一次悠悠醒转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背包上,身体贴着冰冰凉凉的地砖,硌得人骨头疼。 鼻根发出剧烈的疼痛,摸一摸,还好,没塌。 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就看见赵可心蹲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在给他作法。 乔鹊:“……可心姐,我还没死呢。” ……别告诉我你刚才在给我念往生咒。 赵可心惊喜道:“小乔你醒啦,什么死不死的,瞎说什么呢呸呸呸呸童言无忌。对不起啊小乔,都怪我,害你吓晕了。” 乔鹊一噎,立刻反驳:“胡说!什么叫吓晕,我是摔晕的!” 赵可心顺毛摸:“好好好……摔晕,摔晕……” 乔鹊抬手,头疼扶额:“别说了别说了,太丢人了。咱翻篇行不行……话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看来自己失去意识时间并不久,除了赵可心和他以外,剩下的人都在五米开外,围着一个墙角乒乒乓乓敲个不停。 赵可心向那边看了两眼,随口答:“哦,还不是你发现的那根腿骨,突然自己跳了起来,死命敲那墙壁,跟个施工队似的,吵得人头疼。” 乔鹊:……我都可以想象那是个多恐怖的画面为什么你说出来这么随意…… 赵可心:“所以后来我们打算帮他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乔鹊默默抱团哆嗦:“还能是什么?正常人都能猜到吧……” 不就是全套骸骨,没准还缺个什么部件,最后头骨一转过来,鬼火四溢:“我还缺个腿/手/脚趾/手指,你的给我好吗?” 赵可心想了半天,一脸疑惑:“能是什么?你知道?” 乔鹊:…… “我去,这是什么啊!手?快快快,把这边也打开……” “贺哥,快过来。丁医生!丁医生!……” 那边很快爆发出一阵sao乱,瓷砖封起的墙壁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 乔鹊死死闭着眼睛,心里默念:我说吧我说吧,你们这群没有看过鬼故事的弱者。 混乱之中,江鹭池的声线穿透距离,清晰无误地传来,冷清如碎玉碰璧:“乔鹊,醒了就过来。” 乔鹊苦逼睁眼,双手搓了搓脸颊:“好的池哥。” 然后站起身来,想了想,用手遮住被撞到通红的鼻子,哒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江鹭池靠在一边,看着乔鹊捂着脸跑过来,像一只捂着颊囊的小松鼠。 他略微移开了视线,用下巴向身侧示意。 乔鹊顺着他的方向,看清了躺在地上那个满身都是泥土人事不知的人。 他惊呆了:“张……张祁阳?!” 贺平也愣住了:“这就是你说的学生会长张祁阳?” 乔鹊整个人站定了,脑袋里冒出的各种念头在不停的旋转打架,几小时前还十分笃定的事情仿佛一瞬间就被推翻了。 他迟疑着向前走了一步:“他还活着吗?” 丁医生的手从张祁阳脖子上移开,点点头:“还活着。”接着回答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而且是人类,没错。” 贺平这下是完全不懂了,他看向乔鹊:“这cao作到底什么意思?” 乔鹊皱着眉摇头,偷偷看了眼江鹭池,刚想说什么,突然,从楼梯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轰响声。 这阵巨响,仿佛就像在楼底下投了个爆破炸弹,一瞬间地动山摇,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地一声,天花板上开始落下簌簌的灰尘。 完了,不好了。捅娄子了。楼要塌了。 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想法。 不算置身事外的江鹭池,贺平是唯一能称得上冷静的人,电光火石间,他心思转了几个念头,立刻挥手大声说:“别慌!带上这个NPC,所有人跟我往楼下撤。” 贺平小队的几人回过神,最高大的那个男人立刻蹲下,像扛了袋米似的随手背起张祁阳,跟在贺平身后,匆匆向下跑去。 赵可心反应迅速一马当先,还顺手揣上了呆蒙蒙的乔鹊。 她以为这倒霉孩子被震懵了,然而刚刚拉起他的胳膊,就听乔鹊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别忘了我的话。” 赵可心微微一愣,边跑边抽空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跑得颠颠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朝赵可心挑了挑眉,使了个“你懂的”的眼神,而后“嘿嘿”一笑,憨厚可人。 赵可心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本就不聪明的孩子终于傻了。 走在前面的贺平小队停下了脚步。 办公楼的一楼,寂静无声,头顶天花板上的数盏日光灯明晃晃地照射,惨白不带任何暖色调,驱散了所有角落的黑暗。 透明的玻璃大门敞开着,有风正从外面呼呼地灌进来。 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渗着鲜血的皮rou墙面,都消失无踪,像是一个幻觉。 要不是乔鹊头顶的头发里还留着尚未擦去的干血块,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都是趋光动物,从黑暗走到光明中去,是所有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即使明知道不太对劲,看到这照得亮堂堂的楼层,队里好几个人还是松了口气,连说话都显得轻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