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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派的法阵如果运用好了对付一般鬼魅不成问题,可难就难在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 玄衣男子双手撑住织网,嘶吼间,织网已经出现断裂。清源派弟子们再行加注灵力,光晕更加强盛。男子忽然朝侧面挥出一掌,掌力隔空打在一名弟子身上,那弟子身形踉跄,随即法阵摇摇欲坠。一瞬间,金光俱消,织网四分五裂,众弟子被冲出来的妖气震飞,重重跌在地上。 首选的计划行不通,就只好启用备选的。 宁隐从墙后走出,故意让玄衣男子瞧见自己,随后调头往别处跑。果不其然,玄衣男子立马飞身追上,一手捉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 “宁前辈!” 季江见玄衣男子抓着宁隐往祠堂的方向飞去,顾不得自己受的内伤,赶忙御剑紧随其后。 男子落在祠堂正中,一把将宁隐丢到地上。他一步步靠近,却不见宁隐往后退,不禁皱了眉。他伸手去抓,宁隐抬起右臂来挡,刺啦一声,布衣的袖子被撕破,露出手臂上的龙纹图腾。 “你可识得”宁隐淡淡道。 玄衣男子紧紧盯住图腾,倒退两步,忽然双手抱住头,神色近乎癫狂。就在此时,一柄宝剑自他身后没入,穿过左边的肩胛骨。 溢出的妖气直击季江面门,他抽出宝剑,翻身来到宁隐跟前,把剑往身前一横,凝眸看着男子在祠堂中发疯。 季江用余光瞄向宁隐的手臂,眯起眼,“宁前辈,您没受伤吧。” “无事。” 季江刚要上前,却被宁隐按住,不解的回头,“宁前辈?” “先不要动手。” 玄衣男子一阵疯癫之后,祠堂里的棺木已经被劈成了碎屑。眼中的赤红慢慢消散,透出本来的眸色。等冷静下来,他抬眼看向宁隐。此时宁隐已经去了易容术,只一眼,男子便湿了眼眶。 “真的是您。” 玄衣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步一步跪到宁隐跟前,要不是季江挡在中间,他还想离的更近。 “殿下,您没死,您还活着。” 季江闻言皱了眉头,看宁隐一眼,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你认得我?”宁隐打量着男子的脸,除去戾气,玄衣男子当下只余了一副清秀样貌。 男子迎头一拜,“属下寒影,参见殿下。” 宁隐挑了下眉,“你是妖王殿的?” 寒影规规矩矩的跪着,垂首敛目,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戾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听话乖巧的小厮。 “回殿下,属下确曾在妖王殿当值,殿下可能记不得,属下只是在殿中负责打扫端盘的小侍从。” 妖王殿的侍从多如牛毛,除了几个常在身边的,他确实记不清楚。 宁隐忽而沉声道,“你为何离开妖界,又为何霍乱人间?” 寒影忙磕了个响头,额头顶地,不敢起身,“属下该死!自千年前传来殿下身陨的消息,新王继位,属下便离开了妖王殿,四处游荡。不料被魔物所惑,堕入魔道,才酿此大祸。属下自知无可辩驳,也不想为自己开脱。” “魔界又有异动了?”宁隐不禁沉了眸子,他能回到这世间,说不定魔尊也能,如果魔界将魔尊迎回,难保不会死灰复燃,到时候又会掀起一场三界动乱。 “回殿下,魔界近几年动向频繁,在人间散布了不少眼线,属下听说他们在寻找几样宝器,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宁隐思索间,寒影又磕了两个响头。行完叩拜大礼,他抬起头,眸光盈动,看向宁隐时满含感怀。 “属下自知罪孽深重,早就违背了妖界禁令,无颜再面对殿下。如今得知殿下尚在世间,已经无憾。”话音刚落,寒影突然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自散妖力。 趁二人惊诧之际,他抓住季江的宝剑,扎进自己心口。 季江一惊,松了手,寒影直接倒在地上,鲜血淌下,在其身.下汇聚成河。 宁隐看着他,眼波微动,始终未发一言。 寒影用尽最后的力气,扬起一抹笑容,“自,自那一日,于妖王殿前惊鸿一面,殿下便是属下心中唯一的妖界之主。” 妖气散尽,寒影的尸身慢慢化成了烟雾消失于世间,唯留下一滩干涸的血迹。 苏峻等清源派弟子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祠堂中一片狼藉景象。苏峻瞧见血迹,忙问道,“季江师弟,宁公子,你们没事吧?” 季江拾起长剑,收入剑鞘中,“我们没事,蛇妖已经伏法,可以告知村长了。” “妖物伏法了?太好了!季江师弟真有你的!” 清源派弟子们互相拍肩打气,脸上都洋溢着欣喜,有几个忍不住向季江求教,询问除妖的方法,都被季江一带而过。 宁隐瞧了一会儿血迹,几不可闻的叹声气,垂了眸子。不同于清源弟子们的欢呼庆祝,这番热闹仿佛与他无关。 季江被师兄弟围着,视线却定在供桌前低眉敛目的人身上。 妖物被除的消息一经传出,沉寂如死地的云甲村重回了生机,村民们终于不用人人自危,敢大大方方出门走动,不必再怕独自行夜路。 在村长的盛情挽留下,几人留在村子里接受村民的感谢。村长通知所有的农户,杀鸡宰牛,大摆酒宴,庆祝云甲村得以重归平静,更是为了宴请清源派弟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