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居心不良 第35节
拐过一个弯,韩厉从领路小厮手里接过灯笼, 将人打发走。 “周围没人, 你可以说话了。” 纪心言开口:“我这个大师兄一定有问题!” 她学着盛小澜的语气把最后几句话讲了一遍, 又把金筷枕交出来。 韩厉收起小金锭子,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怎么回答,当然是笑而不语眼神深沉地否定,让他自己去解读。” 拐出秋月园后门,纪心言又往后看了看,夜色黑暗。 她转回头,边琢磨边自言自语:“要怎么才能套出他的话来……” 韩厉看她一眼,说:“你和他似乎是同伙,他有问题,你也脱不掉干系。” 纪心言脚一顿。 卧槽,对啊,听盛小澜的意思,他俩都和老班主失踪有关。 “老班主失踪不会是我造成的吧!”她紧张地说。 杏花手上难不成有命案?太可怕了。 韩厉继续往前走,道:“比起这个,我对你要去京城找的人更感兴趣。现在有两拨人,一拨要杀你,一拨是你要去找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哪个会是安王?” 纪心言追上他,有些不满:“大人,你就只关心和安王有关的事?” “不然呢?”韩厉反问,“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过去感兴趣吧?” 纪心言暗暗撇嘴,加快步子往马厩走。 纵使对他不满现在也不到分开的时候。 他的目标是安王,她的目标是找出追杀自己的人,目的不同道路相同。 马厩就在前方不远处。 经过一个拐角时,韩厉突然伸手拽住她胳膊往旁边一带,自己紧跟着上前,一同掩在墙角边。 在纪心言惊讶的目光里,他单手比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十几秒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地面上逐渐照出单薄的影子。 韩厉瞅着时间闪身出手,准确而迅猛地扯住来人衣领,将人提起划出半个弧形,一把抵在墙上。 这一下不轻,来人发出疼痛的闷哼声。 纪心言往后退了两步,定睛再看,竟然是那个卖小食的丫头,小姐妹里的jiejie红豆。 “怎么是你?”她惊讶出声。 红豆不过十一二岁,身形又单薄,在韩厉铁拳压制下小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纪心言看不过去,上手拉韩厉胳膊。 “快松开,她都喘不上气了。” 韩厉侧头看眼红豆过来的路,见再无人跟着,这才放开手。 小姑娘立刻瘫软在地一阵咳嗽。 纪心言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敢贸然上去扶她,警惕地保持着距离,半蹲下来。 “你……”她想了想,问,“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红豆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情绪复杂。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伸手递过来。 纪心言正要接,韩厉先一步拿过,抖了抖才交给她。 红豆见状扶着墙站起来,要走。 “红豆?”纪心言叫住她,“你还记得我吧?你这两年过得好吗?” 她边说边慢慢接近她。 红豆侧过头,嘴唇抖了抖,却什么也没说就跑开了。 纪心言打开那张纸,提着灯笼凑近。韩厉往前一步,凑上前瞧。 纸上是一幅画。 画中央是一个池塘,池塘里光秃秃的,旁边还堆着土包,似是正在修葺中。 池塘不远处有一座二层小楼,正是他们刚刚吃饭的地方。 画中的小楼像是才建成,窗户还空着。 其中一扇窗口里画了三个人。 一人蹲在角落,一人手握尖刀,一人躺在地上,中段被乱涂成黑色。 而在画的边缘,冒出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的脑袋。 画画的人笔法相当稚嫩,人物以线条为主,只能勉强看出区别。 就着微弱的灯笼光,纪心言皱眉看了会儿,说:“这什么意思?告诉我其实老班主被人杀了?” “这两个应该是红豆姐妹俩。”她指着边缘两个羊角辫女孩,又指着倒地的人,不确定地说,“这个是老班主?” 然后,她手指挪向握刀的人,紧张地转头看向韩厉:“不会是我吧?” 韩厉正在她旁边垂首看画,不防备她突然回头,顿觉两人距离太近。 他直起身子道:“回去再说,耿自厚也在查,明天让他把红豆请到卫所,一问便知。” 纪心言将画重又折好揣进怀里,想到许老三刑讯惨状,念叨了一句:“还是小女孩别吓着人家。” 韩厉道:“你也没多大。” 纪心言心道,我不一样,我心理年龄大。 两人牵了马往卫所去。 梧桐县街道不许骑马,只有上了大道才可以。 夜不深,但街上已无多少行人。 空气潮热,总让人觉得有风雨在酝酿,不免心烦意乱。 眼看着县城石墙渐近,大路就在前面,忽地从左侧巷子里传出多人跑步声。 一队手握长矛的官兵围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纪心言停站原地,疑惑地看着他们。 官兵当中走出一穿着吏服的男人。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个转,对着手里的画像来回看,最终停在纪心言身上。 他提着嗓子问:“可是秋月园杏花?” 纪心言看向韩厉,韩厉点点头。 她回道是。 那官吏又扫了眼她身上的男装,确定人没错后,喝道:“就是她,抓起来。” 纪心言一怔,反问:“为什么抓我?” 官吏不讲理道:“等进了衙门就知道为什么了。” 几名官兵上前就要动手。 韩厉用未出鞘的剑挡在纪心言面前,看向领头男子,笑问:“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那官吏呸道:“本官的名字你也配知道?有什么话进了衙门再说。一起抓起来。” 韩厉眯起眼,气笑了,伸手探向腰间,摸到炎武司令牌时有片刻迟疑。 督卫的身份大多数时候很方便,但偶尔也有些鸡肋,尤其此番调查他有私心,想尽量低调。 若不拿出令牌今日想全身而退只能动手了,这么几个官兵他还没放在眼里,要打赢他们轻而易举。 但炎武司有规定,不可随意插手地方审案。如果对方有充分理由抓人,他一出手,小事反而成了大事。 地方官自然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朝廷那么多眼睛看着,保不齐一件不起眼的事就成了将来的把柄。 此时最好先搞清楚纪心言到底犯了什么事。 想通这一点,他不再犹豫,探向腰间的手拐了个弯摸出另一样东西。 一名官兵出手抓向纪心言。 纪心言下意识闪避。 领头的官吏哼道:“哟,今个碰上胆大的了,衙门抓人,还敢还手不成?” 韩厉手一抖,长剑出了半个鞘,银光一晃,将围在纪心言身边的两人格开。 他脚下使力,一个健步冲到那官吏近前。 官吏吓了一跳,提起手里的刀喊:“来人来人!” 他叫得正响,忽觉手心一凉,有什么东西塞了进来。 他怔了下,低头借着月光看清是个金子做的小玩意。 他顿了顿,五指攥紧,朝官兵们摆摆手:“都停下停下。” 韩厉见状也收了剑。 “您可是县尉大人?”他问那官吏。 抓人这种事通常是由县尉带头。 那官吏见他上道,态度也软了些,哼道:“正是。你既然知道是县衙抓人,还不快快让开。” 韩厉问:“杏花两年未曾回梧桐县,刚一回来衙门便得了消息,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县尉掂着小金块,看看韩厉又看看纪心言,琢磨了下低声道:“秋月园老班主盛秋月失踪一事,这位杏花嫌疑最大。” 韩厉皱眉:“什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