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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之道,何其复杂?像月儿这般热血心肠,能保持多久?高处不胜寒,世间皆疾苦,月儿那么善良,不该踏入这污浊。” 第六十一章 城郊的榕寺是隰京用于收留无家可归之人的寺庙,简羽家的女奴被送到了这里。这里没有很好的护卫,虽在天子眼皮底下,其实也就比其他地方的榕寺要好些。她被转移到了这里,其实相当于给她安排了一条绝路,简老太太的儿子被打入天牢,而她却毫发无损地到了榕寺,这等落差,让她无法接受,要么去府尹闹,要么就去榕寺闹,女奴尽可能地躲避,但如此躲避没有尽头,那位将军救了她,又没有救彻底。 老太太找到她了,她慌忙躲避。这老太太拄着拐杖,喘着粗气,朝她破口大骂。 这么低贱的人毁了儿子的未来,她就这么个儿子,贱.人毁了儿子,她要毁了这贱.奴。老太太跑不过这个女奴,命小厮去追,榕寺鸡飞狗跳的。周围同样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见到这一幕,很平静地走掉了,这里每天都会上演这种戏码,官府给他们容身之所,并没有很好地进行保护,很多权贵之人会来这里招人,运气好的可以进入大户人家当差,运气不好,遇到权贵来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求求您放过奴吧!奴没做任何对不起少爷的事!”女奴在地上喊叫,身上本就皮包骨,再挨这么一打,立马见血,小厮招招下狠手,女奴身上本就存在的青紫加深,老太太不解气,亲自拿过鞭子狠狠地往她身上抽,打得这女奴本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再添新伤,鞭子抽人是极疼的。打人的鞭子从手柄到鞭梢,逐渐变细,老太太抡圆了打,发出破空的“啪”声,女奴逐渐没气了,小厮连忙拦住老太太:“夫人,让她自生自灭,这等重伤,活也活不了,我们快走,万一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老太太被小厮拉着走,临走前还恶狠狠地踹女奴的肚子好几下,女奴昏死过去。这是一个相当冷的早晨,女奴身上流的血很快干涸,她捂着肚子,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不同程度的受伤。榕寺是没有人巡查的,他们不负责照顾流浪的人,女奴躺在冰冷的角落里,眼里再也没有光,曾为她打抱不平的贵人再也没有出现,如此,这是她的劫数,她命该如此。 尚在宫里的山月得知那个女奴被送到了榕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既然要管就要管到底,放任女奴在那地方待着,简家的人一定会找上门,简羽被打入天牢,虽是咎由自取,但简羽的家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一定会将女奴除之而后快。山月启程出宫,驾着马去榕寺,刚好看见有辆马车从榕寺离开,她连忙走到榕寺门前,守卫挡住了她的去路。山月想打听被送进去的女奴,守卫回答是有这么一个人,已经被安顿好了。她表示想进去看看,守卫却拒绝道:“已经过了探望时间了,您请回吧!” “以前怎么没听说有探望时间这么一说?”守卫说这是刚定的,住持说要保护里面的无家之人。山月表示自己看看就走,守卫不依,山月只好放弃从大门进去。她绕道而行,起身就是一个轻功,静若无声地停在了一处屋顶上。她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甚至连气息都感觉不到。难道那府尹对她说了谎? 山月跳下屋顶,在榕寺周围走着,边上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家,衣裳也是最差的材质,天岩很穷,无家可归的人太多了,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榕寺很大,分了很多个区域,流浪者在这里生活,必须以劳动换取该有的价值,他们在扩建榕寺,榕寺越扩越大,流浪者也越来越多。 她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女奴,她气息微弱,山月猛然想起十几年前,她在冰天雪地中,被打个半死。这女奴年纪不大,就十来岁,她不知为何被人卖到了黑市,被当成累赘,被当成负累,被当成一切罪恶的来源,这很像她的曾经。 山月很像一道冬天里的光照耀在女奴的面前,可她的生机已经不多了。山月之所以那么失控,是因为那曾经的曾经,她的体质特殊,可以在各种煎熬中活下来,但女奴不会,不给她治疗,是真的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女奴大量内出血,她没这个医术治疗,若是十相子还有点办法。山月勉强给她止了血,边上的人看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在救人,他们一向痛恨这些权贵,从没觉得权贵是有人性的,他们在这个麻木的榕寺,过着没有未来的生活,这个女人看见如尘埃般的他们伸出了援手,是在可怜弱者吗?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高贵,所以要以帮助弱者来彰显自己的崇高吗? 山月见过很多死亡,她每次都会尝试将濒死的人拉回来,这是个低如尘埃的生命,受尽了折磨,这是世界本就很多苦难,他们曾经渴望,但如今也只剩麻木,他们的眼里再也没有光。榕寺,听起来是个救助人的地方,它与“容”相同,寺内大量的榕树,它因此得名,寓意“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它的生命力很强,有长寿的美好祝愿,可来到这里的人一个都不长寿。 她的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山月有条不紊地给女奴疗伤,这种事情她做过了上百次,她没有带药出门,刚止住的血又冒了出来,她再次堵上,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堵住,她的手突然散出了寒气,轻轻一抹,血被冻住了,再也没有流出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