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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为何有如此的想法?”商鞅道:“帮与不帮,与君上而言又有何区别?” 简时:“怎么就没区别了?那群偷秧苗人是坏,但是也不至于判个连坐之罪吧?再怎么坏,也不应该牵连家人啊。” 商鞅:“君上莫不是还活在自己的世界?这样的世道,坏人秧苗与杀人无异!再说,现下局势不明,齐王才刚刚掌控永邑城,另外三个州的贵族世家正在赶往的途中,今日这事若是轻易放过,底下的百姓们又如何对王权有了敬畏之心?你这个位子,又如何坐的安稳?” 简时:“可、可……” 商鞅:“没有可是,既然君上不愿意当这个恶人,这些事情就交与臣下吧。最近几日,在寝殿休息就好。” 一番话毕,商鞅拂袖而去。 那一番话在简时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终是让他煞白了小脸。 泱泱华夏上下几千年,动人粮食无异于杀人全家。无论哪朝哪代,只要在粮食上动了歪脑筋,连坐之刑都算是轻的了,后续到盛世的时候,刑罚才没那么严重,但丢了性命,却是绝对的。而眼下的格局看似风平浪静,一派歌舞升平,但内里却是暗潮汹涌,几个有实力的诸侯国纷纷在屯兵屯粮,只需一个小小的理由,便能引发战争。 齐国作为声明最是不显,且弱小的国家,内乱还未平定,此时若有它方势力来插上一脚,无论对简时,还是对齐国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商鞅定是会拿这件事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至于简时的心软? 能与整个朝堂的臣子,以及后面cao控一切的祁邪抗争? 那必是不能够的。 理智上,简时知道商鞅的话是正确的,也知晓现下的能力太过弱小,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但从心理上,他一想起十几条人命与他有关,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这件事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制定的条件更为严苛一些,或者是强制要求每户人都种植的话,就不会让人无端眼红,做出这样的事情了罢? 人心,果真难测。 这齐王的位置一旦坐上了,就不是那般轻易的下来了。 简时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如坐针毡,骑虎难下。 心里装着事,外加上温度骤降,简时当夜就病倒了,果真应了今日在大殿中自己立下的flag。 “君上发热了,春分,赶紧去叫董先生。” “叫董先生做什么?” “听说董先生府上来了神医,现在君上病了,自然去董先生府上请人了!” …… 耳边传来春分,秋生焦急的话语,简时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十分想出声大喊别让人来,让他多病几日就好。身体却跟灌了铅似的,半点都使不上劲,只能作罢。 “宿主大人,001这边有特效药,入口既化,马上就能解决掉您的病。”001欢快的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十万人气值,您就能拥有啦!” “……滚!” 他还巴不得病上个十来天呢! 拒绝了001的好心建议,简时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不适感,没消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简时寝殿的一举一动自然躲不过祁邪的眼睛,当即擦干手上污浊的血渍离开了地牢。 “简时身体现在怎么样?可有派了医正过来?”祁邪快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三两下换下沾染了血液的袍子,头也不抬的问:“孤听闻董良那边有个神医,立马派人去请。” 窗外矗立着的黑影静静的听着,明确了命令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君上,您……”崇清踌躇了一会儿,道:“您莫要心焦,近日温度骤降,简公子只是偶感风寒,等服了药身子自然会好。只是眼下各路探子已经悄然混入永邑城,形势岌岌可危,君上还需将重心放在这上面为好。” 在祁邪身边呆的越久的人,自然能感受到祁邪近日陡然转变的态度。 他们的主子就是没有心的主,权谋,心计,实力样样不缺。有了简时的相助,一路上更是顺风顺水,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毫不客气的说,祁邪,天生就该是个帝王。 可不知何时开始,祁邪的身上逐渐有了人味儿。ㄗㄓㄣㄕㄘ 而关键,便是那极有可能来自圣地的神秘青年简时。 在齐王身边呆了足有三年的几人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前面到底也没耽误了大事,所有人也就绝口不提罢了。但如今,那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自家主子便方寸大乱,丢下眼前的事务往简时的寝殿赶过去,这怎能让他们不感到心焦。 一个尚未成熟的帝王,一旦有了弱点,那么他就离失败不远了。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久到崇清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才听见耳边一声冷哼:“崇清,孤本以为你是个聪慧的,想不到也跟那朽木一般,完全不开窍,你说,你在孤的身边还有什么用?” 森然的语气里满是冰冷的杀意,如冬日里的风刃迎面而来,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崇清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这。 这条命,本就是君上救下的,即便被君上拿走也是应该的。 但,他决不能让君上被一枚小小的棋子给迷惑! 即便那人如太阳一般温暖,即便他的心里一直默默的将那人当弟弟看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