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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拐弯抹角骂他贱呢? 徐氏脸色有些难看,贺父却乐的看热闹,抿着茶连菜都不动,生怕错过徐氏吃瘪的画面。 林芽将头顶玉簪拔下来,跟镯子一并放在手中。 翠绿无瑕的上等玉簪跟略显粗糙低廉的镯子孰好孰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表情无辜的看向最能主持大局的贺母,神色委屈抿唇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像是在说:您评评理,这是件贵东西吗? 任谁都能看出来它贱啊。 徐氏心里窝着火,这是平时他拿来对付贺父的招啊!如今被林芽反用在他身上。 贺母觉得没眼看,她皱眉问徐氏,语气略显责备,“你那么多的好东西,怎么就送了这个?” 让孩子看了笑话。 侧室就是侧室,送的东西都上不了台面。看来她平时还是太高估了徐氏,就跟林芽说的那样,心思重想的多,为人不像贺父那样大气,连给孩子送个见面礼都送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 徐氏首饰多不多贺母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会儿她冷着脸看过来的时候,徐氏有点不敢说话。 林芽体贴的将东西收了起来,眼里带笑盈盈如水,温柔的说,“没事的徐叔,虽说您对我小气,但您对jiejie舍得就行。” 他连个面上功夫都舍不得做,怎么可能会对贺眠大方? 贺母眼睛微眯,她先前还觉得徐氏娇惯贺眠要什么给什么,这会儿再仔细想想,他是不是想捧杀眠儿? 徐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略微苍白,急忙看向贺母,想解释又不能开口,不然怎么说都是错的。 他侧头瞪向林芽,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林芽见他这幅模样,立马抬手轻轻掩住嘴唇,表情无辜,“徐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没有说您偏心的意思,您千万别对号入座。” 徐氏都要吐血了,我求你别说话了行吗?这不是越说越黑吗。 饭到底是没吃成,贺母徐氏跟贺父去里间说话了,只留下贺眠跟林芽在外面。 林芽拿起筷子给贺眠夹了块排骨,笑的温婉乖巧,“他们聊他们的,jiejie多吃些。” 原本五人的饭桌就剩两人了,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吃下去! 贺眠默默的朝林芽竖了个大拇指。 没看出来林芽看着柔柔弱弱,结果小嘴叭叭的这么能说!这以后放在府里绝对安全,她应该担心的是徐氏才对。 第9章 因为林芽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贺母对徐氏的信任有所动摇。 人心难免有所偏袒,哪怕手心手背都是rou真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会有所取舍,更何况贺眠跟林芽还不是徐氏亲生的。 从一个简单的镯子上就能看出来,徐氏这人还是有些藏私小气的。他对林芽尚且如此,那对贺眠呢? 贺母没有否认他的能力,只是在他原先管家的基础上略做调整。 那就是以后贺眠跟林芽的开支由贺父这个亲爹过目拟定,直接交到账房拿钱就行,无需让徐氏点头同意。 这个决定无异于伸手打徐氏的脸,摆明了笃定他会苛责贺眠这个嫡长女,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 徐氏虽是贺府侧室,可因为有着管家权,在外面谁家夫郎不拿他当主君看待? 他温柔体贴贤名在外,提起贺府大家能想到的全是他徐氏而非贺父。他们都说他心善能干,做个侧室真是委屈。 现在好了,那些夫郎们回头听说今日这事,背后肯定要非议他,说他虽有管家权却是个苛待嫡长女的恶夫,怪不得这些年始终是个侧室。 光想想这些指指点点的画面,徐氏都觉得天塌了,以后他哪还有脸出门啊。 天可怜见的,他管家这些年来怕被人挑出错处,衣食住行还真没苛扣过贺眠半分东西,基本该她有的从没少过,只是对她的事情不上心罢了。 再说昨个贺眠刚从他那里划走大笔银子置换了好些物件,他本来就够rou疼了,今日还出了这样的事。 徐氏当场哭出声,憋屈极了,偏偏这回贺母一反常态狠了心的没哄他。 对于她来说,贺家能光耀门楣出个读书人比什么都重要。或者说直白点,那就是在贺母心里徐氏这个侧室的地位到底比不上嫡长女。 如今贺眠好不容易勤恳好学,贺母即将熄灭的期望又重新点燃,怎么着也不允许别人扑灭它。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无需多说,你要是觉得丢面子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那不如把管家权全交给琳氏,也好落个清净好专心看着盼儿做功课。”贺母眉头轻皱,“我听人说她在书院又跟人打架了,这样子哪里像个读书的好孩子?” 贺盼聪明归聪明,可六七岁的年纪最是调皮的时候,再加上被徐氏宠个没边下面的人也都捧着她,贺盼俨然觉得自己才是贺府里的嫡出,在书院向来是横着走。 平时贺母念在她聪明又年幼,发生这样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偏偏贺眠开窍了,前后一对比,贺母立马觉得还是指望年长的嫡长女更可靠些,毕竟对于贺眠她投入的精力跟期望更大。 徐氏听完这话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晃动不稳,怔怔的看向贺母,哭的更大声了。 平时说话不过脑的贺父今个可能是太开心了,半句阴阳怪气的话都没说,就坐在旁边品茶听着,倒是显出几分当家主君的端庄大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