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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姿势十分自然,仿佛一直就在这儿似的,两个喝酒的家伙朝这边看了两眼,他们指望不上,姜媛朝木屋的方向指了指。他问:“快刀呢?”姜媛又指了指。木屋的旁边是帐篷,火光闪烁着女性的胴体和柔媚的奉承。 那些金银宝石现在又已经被塞回皮囊里,看不见它们闪光的样子。姜媛反正也只是指个路。阿德南抬头时看见她又带了一个人回来,神情淡定地看着这个男人坐下来,从姜媛身后取出的弯刀放在手里把玩。姜媛有理由相信它是见过血的,刀身在火光下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阿德南说:“我这块烤好了,你要吃吗?”终于有人发现有人进入了俘虏的营帐,走过来问:“干什么?!”杂鱼禁止和俘虏接触,毕竟他们也是可以贩卖的财产。男人站起身来,姜媛发现他比来人要矮一些,还瘦很多。强盗不知怎的没有站稳,踉跄之下,他长袍下的箭袖飞起,连着弯刀一起划过了那根惨叫的喉咙。 唿哨声比惨叫更刺耳。“呜呖——”有刺耳的鹰鸣像死人爬进营地里一样惨厉,振翅声召唤了狂笑的呼喊。马匹和骆驼也惊吓着嘶鸣起来,到处都是篝火的乱影。营帐倒了下来,阿德南和姜媛互相搀扶逃到了一边,男人连回头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利用完就挥舞着弯刀,和自己的手下一起杀了出去。姜媛听见他在命令:“留下活口,抓住快刀!他在那间帐篷里玩女人!” “抓住快刀!”刺耳的声音在狂笑和惨叫声中传扬出去,像催命符。强盗们终于反应过来:“水里有毒!” “干你妈!该下火狱的东西!对水源下手!是血鹰!是血鹰!” “血鹰的光辉!” 一场火并从篝火中心蔓延开来,鹰在战场上方展翅飞翔。一片混乱的惨剧。姜媛亲眼看见一个人的脑袋被砍掉半边,倒在地上还在抽搐。她刚来时已经吐过了,现在只是胃里微微反胃。她连那个挟持她进来的领头家伙都找不到了。 真是利用得彻底。阿德南抓着她逃到辄重背后躲起来,有些人和他们一样躲起来,还有些慌不择路,到处乱逃。但是叫做血鹰的强盗团很快占了上风。一些逃跑的人跟着快手上了马冲了出去,于是一半人也跟着策马冲出,另一些在营地里抢掠,抢掠货物,杀掉活人。 四下都在奔逃,新来的家伙不在乎俘虏,见人就杀。先反抗的黑奴和土耳其人被砍了头,波斯商人跪下求饶,但他们已身无分文,被赶羊似的赶到一起。姜媛感觉不好,阿德南悄悄问她:“你没和那个男人谈条件?”姜媛摇了摇头。她甚至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在冲出去追杀那批里。 阿德南没说什么。“他们是来寻仇,不是来抢夺肥羊。我们快走,去沙漠里挖个洞躲起来。”他身上还带着rou,姜媛手上拎着水囊,可以躲了。他们沿着阴影,弯腰偷溜出去。 但猎鹰发现了他们,一头羽毛如暗夜般的鹰,大得像一头猎狗,在黑夜中俯冲下来,将姜媛的头巾抓走。姜媛如果没有躲得快,头上就不会只有一条血痕开始刺痛。鹰在天上盘旋,钴蓝的脖颈美丽得叫人恨入骨髓。“这里有人!”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小鬼!” 他一身淡棕色的皮肤,裸着上身,没有伤疤和血的地方还充满胶原蛋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也好意思叫人小鬼。他狞笑着挥刀冲姜媛砍下来,姜媛看清了来势,侧头一让手一推,脚下一错,就让他跌了个狗吃屎。 “什么……?”小鬼愕然的神情擦着姜媛的水囊摔过去了。姜媛拉着阿德南:“快走!”他们没走两步又被迫退了回来,听到的人已经围过来了,形成了包围圈。身后又有风声,姜媛听着一个肘击,擦过武器和手肘撩上,摸到他的关节,一错。咔嚓声中,她向后一顶,将那看不见面目的凶徒来了一个背摔。 四周都有些寂静,有轻声的咒骂,但一时没有人再上前。姜媛喘着气,环视周围。阿德南震撼的说:“贾南……”姜媛是没告诉他,自己来叙利亚做交流,交流的是空手道。她把地上的弯刀踢远了,地上的也是个小鬼,想玩阴的,从腰带里又拔出了一把刀,姜媛让开了,屈膝一记,把他踢向了人群。 她提高声音说:“我们是来自巴格达的商人,我们可以付赎金!”可人群中发出哄笑,耻笑那个被姜媛错脱了臼的家伙。他一头红发,满脸雀斑,面红耳赤阴狠地瞪着姜媛,要大家一拥而上,把他们杀掉。姜媛重申说:“我们可以付赎金!” 没有人理他们。有人说:“那小鬼是跟魔鬼学来的招数!” “他是怎么做的!费萨勒的手被他废了!” “他的手没事!”姜媛冷静地说,费萨勒被人扶着,垂着手,脸色开始惨白。“你们放我走的话,我就帮他把手治好!”但是有人起哄:“他果然是跟魔鬼学来的知识!他毛都没长齐,就想效仿大马士革最出名的骨医!要么他就是瞎说,要么他就是会妖术!费萨勒没救啦!” 于是大家轰然地说:“把他抓起来!吊起来!”无数双手和刀朝姜媛伸来,但他们害怕她的妖术,没敢就一下子一拥而上。姜媛护着阿德南,先肘击了两个,再膝踢了一个。“快跑!”毕竟兵器不长眼睛,她身上添了好几道血痕。猎鹰扑下来,抓了她一次,又盘旋而上,继续寻找机会。阿德南说:“我怎可弃我的恩人而不顾!”他扬起刀,砍倒了第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