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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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辞所有的温柔从来都只会给天子一个人,有人说他就像是上天赏给天子的稀世奇宝,固然骨相倾城,可普通人哪怕想得他笑一下,也是痴人说梦。 这还是云清辞吗?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宁柔犹豫了好半天,才怯生生地伸手来接他的帕子。 身下的凳子却忽然被人重重一踢,她猝不及防地歪倒下去,坠落在雪地里,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宽大的手掌将云清辞的手和帕子一起包裹住,李瀛面无表情地望着宁柔,冷道:“还不谢恩?” 嬷嬷已经快步爬了过来,伸手把她扶起来,宁柔缩着头跪下,道:“谢君后开恩。” “滚。” 宁柔有些不确定,滚,滚哪儿去?是滚回满月阁,还是滚出宫去? 她还记得李瀛要撵她出宫的话。 云清辞道:“还不速扶宁妃回宫?”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可以继续留在宫里。 目送宁妃上了肩舆离开,云清辞这才看向李瀛,对方与他对视一瞬,垂目望向他的脚下。 云清辞跟着去看,然后抽手弯腰,把宁妃掉落的金簪捡了起来,道:“金簪配美人,陛下今晚便给她带去吧?” 李瀛抿唇,道:“我方才说要撵她出宫,是真的。” “为什么?” “她当着你我的面,竟敢搬弄是非,理当重罚。” 还真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云清辞下巴微扬,剔透眼眸里浮出兴味:“这两年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陛下为何突然追究起来?” “朕……” 云清辞耐心地等他开口。 他知道李瀛‘朕’不出什么来。云清辞看的清清楚楚,李瀛和张太后一样,都认为曾经扭曲疯狂的他才是真正牵制相府的利器。 毕竟,云清辞想,他总不能直白地告诉我:‘对你好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为了我发疯’? 李瀛果真没‘朕’出什么来,他道:“我们进殿用膳,边吃边聊……” 顿了顿,他问:“好不好?” “食不言,寝不语。”云清辞提醒他:“上一次我想跟您边吃边聊,您这样告诫我。” 李瀛睫毛闪动,沉默片刻,道:“此前,是我不对。” “此前您是对的。”他回忆前世的自己,道:“我疯了太久,您会厌倦,情理之中。” 李瀛看着他。 “可是陛下。”云清辞凝望着他:“不管您怎么想,也不管您怎么做。” “我啊,再也不会为您发疯了。” 冷风拂来,地面的雪被吹起,打着璇儿卷在他们身侧。 云清辞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卸下了无尽的重担,漫不经心地转身。 忽有人嗓音沉重而低哑:“那就换我。” “换我,来为你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你是不是有病呀。 李皇:是。 老婆说的都对卡·jpg 第18章 云清辞短暂地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 太慈宫,收到消息的张太后神情惊诧:“你是说,皇帝打了宁妃?” “听说是冲撞了君后。”秦芫细心回禀:“说是要罚五十仗,还要把人撵出去。” 太后脸色一沉,不悦之色尽显。 “这五十仗,搁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当真打了?” “君后给拦下了,而且,宁妃回满月阁养伤,也是君后的意思。” “这个云清辞……”太后神色困惑:“还有皇帝,为何一夕之间全像变了个人?” 秦芫迟疑道:“君后当是因被陛下撵出去,颜面尽失,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更别提,他可是云夫人一手养大的。” “秦飞若那个倔脾气。”张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轻笑,道:“若不是那脾气,岂会死的那么早?” 她如今年纪大了,常常追忆往昔,时不时会自言自语两句,并不稀得身边人搭理。 秦芫没有答话,扶着她行出屋门,太后又道:“依你看,皇帝为何转性?” “想是因为知道君后自残发疯,想起两小无猜的岁月,便心软了。”秦芫感慨道:“臣记得清楚,当年,好像还是陛下先喜欢君后的,那会儿啊……” 张太后看过来一眼,秦芫倏地噤声。 女人面无表情地望着院子里的积雪,身畔气氛压抑,秦芫垂首而立。 须臾,她轻柔地开口:“哀家满足他了,不是吗?” 秦芫不语,张太后又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他年少恋慕过的人,多爱他啊,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芫缓缓笑了,温声道:“太后说的极是。” “准备一下,哀家要去看看宁妃。” 太后来到满月阁的时候,宁妃已经上了药,正趴在榻上发呆。 听到动静,她立刻撑起身子,却见太后几步上前,伸手将她按了回去,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触怒皇帝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宁柔的眼泪便成串地落了下来:“怪我,我说君后,可怕。” “就这样?” “嗯。”宁柔抽泣着,道:“我不该当面说。” “你傻呀。”太后素指点了她的脑袋一下,失笑道:“在人后也不能说,你忘了他什么性子了?他是君后,你现在只是普通宫妃,岂可以下犯上?” “我……”宁柔满肚子委屈说不出来,只能闷闷道:“陛下疼他,他自然哪里都好。” “什么疼不疼的?”太后道:“不过是比你先认识陛下一些,比你有些手段罢了。” 宁柔倒也不是傻的,听出她话中深意,试探道:“太后的意思……” 太后摸了摸她的长发,柔声道:“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生出皇储来,在这宫里啊,素来是母凭子贵的。” 宁柔想到李瀛,吞了吞口水,想到云清辞,又吞了吞口水,弱弱道:“我不敢。” “你不敢?”太后问:“那你进宫来做什么?” 宁柔脸色白了白,是啊,如果不敢,还进宫来做什么,倒不如在外面寻个世家公子,做个正妻来的痛快。 她捏紧了手指,太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为了君后打你,虽是你之过,可也着实是狠了一些,你可是姑娘家呀。” 是啊,她一个姑娘家,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仗责,哭花了妆,丢人现眼。 “听说,是君后为你求得情?” 还是罪魁祸首为她求得情。 宁柔咬住了嘴唇,泪眼涌出一抹恨意。 “这新进宫的孩子里,哀家最看好你了,长得漂亮,性子好,若能怀上龙子,你前途无量,母家也能跟着沾光,你母亲身为正妻,也该享有正妻应有的对待。” 她母亲虽然是正妻,却并不受父亲宠爱,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么?而宁弈虽是姨娘所生,却被父亲扶正,享受了所有嫡子应有的待遇。 太后走后,宁柔一口气干了苦涩无比的药,目光坚定了下来。 秦芫伴在銮驾一侧,侧头去看端坐在銮驾上的女人,太后忽然开口:“你想说什么?” “臣只是有些不明白,太后此举用意。” 太后没有答话。 她不信云清辞真的不在乎了,也不信云清辞真的放下了。云清辞不疯,李瀛就对他狠不下心,他狠不下心,就永远不会对云家下手。 真正的藏品,往往是要过得多人的眼,才能被炒出更大的价值。云清辞本可以直接将釉采送去相府,但前世未来得及面世的极品,若不叫世人知道它的价值,纵使收来又有什么意思?他稍作思虑,命人送去了八珍居。 并嘱咐下去:“邀人品鉴,不卖。”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人无我有、人皆知我有才是真理,八珍居就是以此做立身之本。他这一邀请品鉴不打紧,瞬间在云相这个年龄阶段的人群中刮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连续几日一散朝,不少官员就齐齐乘马车去往八珍居。 受技术限制,这时绝大部分烧出来的釉采都十分粗糙,花色也不够清晰,此前邱太尉和云相争过的那个珍品,已经是可遇不可求,如今八珍居专门给递了帖子,邀请品鉴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邱太尉这回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弄到手,一见到云相就横眉冷对,他们也是打了半辈子架的人了,谁也不让谁。 两个人进门的时候互相挤了半天的肩膀,好不容易挤进去,未料座位又安排在了一起,云相皱了皱眉,寒着脸坐了下去。 邱太尉直接嘀咕了一声:“晦气。” 云相横他一眼,揣着袖子背了过去,与旁边的韩尚书搭话。 邱太尉见状,于是也背过来,朝宁尚书搭话。 有人送上了茶水,很快,掌柜的命人捧了琉璃盒子出来,上头神秘兮兮地盖着一个红布。 嘈杂的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邱太尉道:“何时开始?” “太尉稍安勿躁,待梁先生来了,咱们就马上开始。” 云相开口:“可是梁秋荣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