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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巨响,半根长/枪穿透木板斜定入擂台,莫归几乎与长/枪同时落地,忍不住笑道:“姑娘连武器都没了,还……” 两军对垒,有武器和赤手空拳的效果是天差地别,陆远思丢了枪,几乎是败局已定,可莫归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因为陆远思手上拿着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刀。 “将军,正好三招。” 莫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悄无声息之间缴了莫归的械,这可比在打斗中打掉他的武器更难,若是利用拿刀那瞬间做些别的事情,莫归此刻恐怕不在了。 枪者百兵之长,枪客向来正面拒敌从不搞诡谲之道,这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共识,陆远思的打法大开大合,原本是极为正统的枪道,最后却来了这么一手,一时间竟然让莫归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该庆幸自己的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还是说陆远思使诈? 可开口说让陆远思十招的人是自己,现在三招就让人缴了械,还要狡辩,实在是有失大丈夫风范。 好在莫归是个输得起的人,他摸了摸鼻子,对陆远思一拱手说:“是在下输了,姑娘好枪法。” 陆远思笑眯眯的把手上的刀刃一转面向自己,双手将长刀托起送到莫归面前:“将军客气了,是我取巧了才是。” 按理说,莫归的功夫不差,陆远思真想在几招内打败他的确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武器,又让陆远思三招,这就是送上门来了。 陆远思现在的实力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也仅仅是力量上的欠缺,真要打起来,莫归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只是她不会赢得像现在这么轻松罢了。 “是我托大了,看来是这如晦与我无缘,但若是有机会,希望能有机会与姑娘再次交手。” 莫归这几年在校场上难得遇上几个高手,虽说陆远思是个女子,但真要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莫归瞬间就觉得这姑娘是知己,只是越州主城从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怕是暂住越州,日后没什么机会见面,顿感十分遗憾。 擂台上的战斗结束得太快,大多数看客都还没反应过来,等百姓们意识到凶名远扬的莫将军竟然如此迅速落败的时候顿时引起一阵喧哗,陆远思扫了下面一眼,道:“我倒是觉得与莫将军十分有缘,此处有些吵闹了,将军若不嫌弃,不如下去小饮一杯?” 莫归当然愿意,陆远思笑了一下,走到银枪旁边一伸手就把枪身拔了出来,动作之随意看得人咋舌,莫归人不足道:“方才姑娘出招时可不见这样的力度。” 陆远思装傻:“嗯?是吗?我倒是觉得是莫将军坚如磐石才叫人不好攻破。” 陆远思行事潇洒,很合莫归的脾气,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陆远思深藏不露,两人一同下了擂台,这倒是叫人看不明白了,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陆姑娘怎么不继续比了。 紧接着盏茗便上了台,宣布如晦剑已经有主,擂台结束,请诸位见谅。 随后陆远思的人便收拾了东西,迅速离开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擂台,动作利落地像是经历过多少次排练。 陆远思和莫归同为行伍中人,也不必刻意拉近乎,很快就能说到一起去,莫归在越州憋了数年,想上战场想得浑身难受,跟越州漕运使司那些土匪都没剿过的小兔崽子们简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没成想碰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每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而且显然陆远思并不是故意奉承,他可以感觉得到陆远思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感,没有真正体验过战场生涯是绝不可能有这种体会的。 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姑娘哪儿来的行伍气息,但莫归也没多想,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他就快要把陆远思引为知己了,一席酒席用完,莫归一拍桌子,让陆远思乖乖坐着,他来请客。 陆远思看他喝得有点上头,命人扶了他一把,却被莫归推开了:“扶什么扶!老……子醉了吗!啊?王进老弟?你怎么在这儿?” 他确实还没醉,还能认得清人。 这王进是前几日来挑战的人之一,家中是开镖局的,只可惜有一次走镖中了圈套,父母亲人都折在了土匪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镖丢了他赔不起巨额的债务,此事又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好的,他没有办法只能遣散了镖局,甚至到了要卖祖产的地步。 眼看着镖行间他是很难东山再起了,仗着功夫不错,平日里接一些官府的悬赏过活,意外之下认识了莫归,两人关系还不错,此次被陆远思打败后便入了她的麾下。 陆远思办擂台,打的是以武会友的旗号,自然不可能仅仅冲着莫归一个人去,像莫归一样被陆远思的实力所征服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才是日后盐运中的股肱之臣,又有江湖经验又有功夫,和牙行里的人截然不同,当然也比金元的漕帮更可靠。 “莫大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和陆姑娘不醉不归!” 陆远思道:“我也想和莫将军一醉方休,只可惜我此次来越州还有要事要处理,恐怕要失陪了。” 莫归一听在越州有什么事是自己办不了的,让陆远思只管告诉自己,自己来解决就是。陆远思有些犹豫,莫归就说:“别怕,陆姑娘你只管说就是,难不成还有人找你的麻烦?大哥罩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