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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傅承禹来说,苏执并不仅仅是一个老管家,他是看着傅承禹长大的长辈,因此被他这带着明显揶揄的话语一说,傅承禹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尚可。” 一想起今日所做之事,陆远思都有些汗颜,她尴尬地看着傅承禹笑了一下,被这二人完全无视的陆应脸色更黑了,直接说道:“殿下还能出门游玩,看来身体是大好了,否则平州教化不开之地,老臣当真要担心殿下不能就番了。” 第30章 条件 陆应的话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陆应的话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经过了几日扯皮,他终于撕下友好的面具,露出了森白的爪牙。 苏执躬身退下, 傅承禹神色不变, 笑着道:“陆大人请坐,没想到大人今日竟会亲自拜访, 失礼了。” 所有人都知道,瑨王殿下是大昭最好拿捏的人,可每当这种时候, 傅承禹就会变成一个滑不溜秋的团子, 再尖的利齿咬上去也无处着力, 陆应毕竟还要点脸,傅承禹既然已经把面子给了,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脸色铁青地坐了下来。 “殿下,你可知你的王妃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在陆应看来,陆远思如今再怎么猖狂, 也是借的傅承禹的势,只有让她真切地看到她所以为的倚仗只不过是随意可以捏死的蝼蚁, 陆远思必定会乖乖听话,走上他们早就为她规划好的道路上来。 至于陆家真正的账本究竟为什么会落到陆远思手上, 陆应虽然并不理解,却半点没有往傅承禹头上想。 一听陆应竟然还有点想告状的意思,陆远思当即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傅承禹要说的话:“不就是请京兆尹看了个账本儿吗?陆大人不至于如此惊讶,若是你一早便将真账本拿出来,咱们也不必走到这一步。” 陆应现在一听见陆远思的声音就头疼, 正要说话,就见陆远思凑到傅承禹面前,自然无比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说:“见也见过了,礼数走完了,你要去休息吗?” 陆应:“……” “陆远思!” 陆应咬牙切齿,换来陆远思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陆大人还有什么事?” “王妃,”陆应在朝中多年,即便是傅承浚都得费心拉拢,的确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从这方面来说,把他得罪得太彻底对傅承禹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好处,他说:“我不碍事,你们聊。” 陆远思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速战速决,于是说道:“好,陆大人,既然我已经将账本交给了京兆尹,你应该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还想和我玩什么花样,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在真正对簿公堂之前,谁也没有想到陆远思所谓的“请京兆尹来评评理”不仅仅是虚张声势,无论傅承禹在朝中地位如何,无论京兆尹在此事上会偏向谁,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旦将此事闹大,陆应的首辅之位便想都不要想。 陆应的目光冷下来,道:“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把我母亲的嫁妆全部归还,多一分都不要,这点银两,陆大人一个月之内能拿得出来吧?” 陆远思自认为十分善解人意了,但陆应的表情却一下子僵硬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玥当年带进来多少嫁妆,他这些年来自诩清廉自然不会动用后院妇孺的钱财,但在他的默认之下,周玥的嫁妆大多都被陆家用掉了。 如今陆家看着光鲜亮丽,但陆应科举出身,家族并没有多大的产业,如今种种只不过是以他阁老之位才能拼凑出的平衡,要在一个月内拿出周玥的嫁妆,这根本不可能。 拿到陆家的账本后,陆远思还没有看过,如今见到陆应的表情却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陆大人有什么意见?” 陆应危险地看了陆远思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到了傅承禹身上,问:“殿下怎么看?” 陆应从一进门就提起“平州”,如今又问起傅承禹的意见,显然是别有深意,但傅承禹却好像根本没听出来似的说:“这是王妃的私事,我也不好干涉。” 这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陆应苍老的面皮抖了抖,正要说话,陆远思便开门见山道:“我与殿下同心同德,陆大人有话可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想瞒着我。” 傅承禹还没来得及对这句“同心同德”做出评价,就听见陆应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着急。” “殿下封王多年,却一直在京未就番,如今平州大雨成灾,殿下莫不是记挂着平州百姓疾苦,想要早早离京了?” 即便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陆应也学不会开门见山,他将□□裸的威胁藏在客气地问候之下,这一次陆远思却听懂了。 她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今日傅承浚说“为了四弟着想”是什么意思。 平州是傅承禹的封地,地域不大又处于荒蛮之地,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去处,尤其傅承禹的身体情况,别说平州恶劣的环境,即便是去平州的路途他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去。 而陆应身为阁老,显然是有能力说服皇帝让傅承禹立即就番的 今日傅承浚想说的便是此事,可陆远思色令智昏,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傅承禹一直瞒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陆远思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来到这世上,最不想连累之人便是傅承禹,可最终却还是让他陷入困境,将陆应得罪了一个彻底,反而是傅承禹处处为她着想,不愿因为自己耽误了她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