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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赐血液几乎凉透了。 不是错觉。 原来婉儿私会别的男人,并不是错觉。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听着二人低语,死死抓住被子,窗纱上的细长影子仍不放过他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受不住了。 南怀赐跌跌撞撞下了床,摸索着穿上衣裳鞋子,推门而出,门“吱呀”一声响。 天上下起了细雨。 他扶着墙壁,一直往前走,朦胧光线中有两个影子向他行来。 南怀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了上去,咬牙低骂道:“婉儿,你这……” 他忽然噤声,本高高的那个影子向他移来,遮在他头顶。 是一把伞。 婉姑娘给他撑着伞,疑惑道:“南哥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南怀赐向四周望去,空空荡荡,没有其他可疑身影。 他只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五脏六腑疼得令人发憷,蓦地喷了一地。 · 杨令虹坐在马车里,细细地听季贞讲述关于驸马的故事,末了了然一笑。 季贞道:“民女该谢厂臣,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小事,换他庇护民女一辈子。” 听见颜庄,杨令虹恍惚片刻。 她很快拾起微笑,对季贞道:“我该谢你。” 第39章 过一关 殿下的口脂好甜 近来腰腹越发地沉了, 杨令虹计算着时间,快来月事了。 从季贞家里回来后,颜庄虽不见人, 到底给她送了好些补身子的东西,杨令虹也就大发慈悲,原谅了他这点不妥当。 她歪在榻上瞧侍女们捉鸳鸯, 白月忽然入内, 报说:“殿下,厂臣来了。” 刚还有点埋怨他不来,这就到了,杨令虹惊喜地坐直了身子, 整理头上发髻:“快让他过来。” 颜庄今日穿了件大红官服,头戴装饰着黄金珰的官帽, 走进来时一摇一摆, 衬得眸子清澈得很。 白月掩上房门。 杨令虹望着他的眼睛, 手中纨扇遮掩着一半面容, 微微笑道:“厂臣可算是舍得来了。” 颜庄坐到她身边, 伸手压住纨扇,往下一按,眉眼微弯, 说道:“整日里批改奏章, 冷落了殿下, 是我不对, 请殿下责罚。” 她“喔”了一声,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仰起头,攥了颜庄手腕。 他手腕纤细, 肌肤润润得暖。 “我要因此责罚你,岂不是无理取闹,”杨令虹笑道,“如今奏章批完了?可是有闲工夫了。” 颜庄眼睛愈弯,道:“批完了,赶着来看看殿下,殿下高兴不高兴?” 杨令虹便拿扇子敲他的头。 两人离得极近,近得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小小绒毛。杨令虹抿了抿唇,离他更近一点,啐了口,道:“不信你。” “我怎么就不可信了?” 她眯起眼睛看着颜庄身上的官服,从头到脚打量着,点点头:“这身打扮衬得你白——你当我傻了?在东厂也没见你穿过官服,如今整套行头都上了身,可见是要去办正事,顺路来看看我,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反问他,眨了眨眼。 外头侍女们发出一阵欢呼,显然是逮住了鸳鸯,颜庄侧耳听着,纠正道:“是特意,我特意改了路程,过来瞧殿下。” 杨令虹坐直了身子,唇角擦过颜庄唇边,颜庄吸了口气,热乎乎的气旋即喷吐在她面颊上。 “什么正事,要这么庄重。” 颜庄道:“圣上召我,问问你我之间有什么事瞒着他——事关性命,我自然慎重以待。” 杨令虹满心悚然。先前那点调笑的心彻底飞了,如今满腔担忧,她下意识捏住扇子,紧紧扣在胸前。 “所以,你特地过来告诉我?” “正是,我算着殿下该来月事了,倘或不幸还会互换,万一碰到这个节骨眼上可怎么办,故而前来知会殿下一声。”颜庄说道。 杨令虹慢慢地捂住了肚子。 “殿下疼起来了?” “还未,不会这般巧吧?”她闷闷地说。 要是正问着,他们就互换了,这可怎么办! 杨令虹紧张起来。 她越想越觉得这猜测有道理,灵魂互换这种万年不遇的事情都被她给碰上了,再来一场关键时候互换也容易。 “或许不会这么巧,但总该有所防范才是。”颜庄说道。 他忽而低头,逼近了她。 杨令虹拿着纨扇敲过去,嗔道:“你想做什么?” 颜庄弯起眼睛,唇角也微微翘起:“我说过,殿下,我会忍不住的。” 杨令虹咽了口唾沫。 她看着颜庄缓缓俯身,伸手托了她的下颏,不禁闭上眼眸,心也跳得快了。 一个吻落在唇间,缠绵得如三月细雨,颜庄恣意品尝着她的唇,半晌才分开,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殿下的口脂,好甜。” 杨令虹羞恼地踢了他一下。 颜庄顺着这力道往后退了两步,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殿下,我该走了。” 他蘸了蘸唇角,拭净上头沾染的胭脂。 · 颜庄走后,杨令虹在公主府后园中游玩,内心惶惶然的,什么景致都瞧不下去了。 怕什么来什么,正走着,她的小腹猛然一阵抽痛,旋即眼前发黑,再缓过来时,眼前情景就变了一副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