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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二人身为夫妻,为夫照管照管你也算常事。” 他殷勤摇扇,清凉小风直送进头顶,吹得颜庄头都疼起来了。 “料想驸马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儿想求本公主?”颜庄嗤笑一声。 照顾? 只怕能把人照顾进阴曹地府。怕不是想“病逝”妻子,和婉姑娘双宿双飞吧。 长公主的身子来月事了,不能受风,驸马但凡长点心就能问到! “殿下说这般生分话做什么。”南怀赐弯下腰,一手扇风,一手握住了颜庄的手。 他愧疚道:“从前是我不好,如今便让我照管殿下,弥补以往的过错,咱们做对好夫妻,如何?” 颜庄依旧挂着笑,微微曲起手指。 南怀赐握得紧了点。 温柔文秀的面貌映入双瞳,盛满关切和脉脉情意。若非才在小院里看了一出好戏,颜庄说不定还真得被他哄个一时半刻的。 想起他对长公主“木头”和“雌虎”的评价,一股邪火腾地冒了上来。 颜庄谨记御医吩咐,强行压制下去,再也不想看见驸马,抽出手道:“本公主没时间听你啰嗦,退下。” 南怀赐笑容淡了。他勉强维持着温和的声音,说道: “殿下,为夫这几年还没伺候过你,就让我留下吧。看,这些侍女尽知道玩耍,您捂得满头生汗也没人管,还是我能护着你啊。” 他讲着话,身躯朝颜庄覆了过来,试图给他一个安心的拥抱。 颜庄这气再也压不下去了,抬起腿,一脚将驸马踢了下去。 驸马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唇边淌下一缕刺目的红。 他沉着脸,吩咐四周侍女:“去,叫人召颜厂臣来,就说本公主有事相商!” 第12章 商议 必不使殿下为难 东厂事忙了起来。等杨令虹有了闲暇,受召回公主府时,已过了两日。 她跟随毕恭毕敬的侍女走向正堂,简直百感交集。 从前,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啊。 “厂臣,婢子有一事相求,”侍女停在院外,深深施礼,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厂臣,您去了可劝劝殿下吧,她,她……” 这侍女“她”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杨令虹心生不妙之感,连忙迈步进院。 只见廊上挂着个女子,衣着倒还厚实,头深深下垂,长发凌乱,披散着遮住面容。 廊下躺着一人,浑身裹着锦被,正有郎中俯身为他施针。 二人不知生死,皆一动不动,满院侍女不敢抬头,连说话声都没了。 “厂臣,婉姑娘和驸马,已被殿下罚了两日了!”带路侍女小声说道。 杨令虹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挪不动脚步。 眼前正堂帘子一挑,有女子自里面走出。 春日时节,天暖了不少,她却穿着初冬时的衣裳,抱着手炉,于门前停步。 郎中向她行礼,眉眼间满是惊怕模样,试探着道: “殿下,您还是将驸马带回房里吧,他已在外头躺了两日,于病情不利呀。” 那女子赫然就是用着她身子的颜庄。 颜庄忧愁地叹气,取出手帕于眼角擦拭,幽怨道: “老人家,你不晓得。驸马他正和我置气呢,不愿见我,定要睡在廊上,我怕气坏了他,只能由着了。” 郎中道:“可是这病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定要如此,我这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只得随着他了。” 颜庄又擦了擦眼角,杏眼擦红,更添柔弱,如一个好心没好报的深闺怨妇: “若救不得了,那便是他鄙贱之躯,受不得我皇室命格吧,我也只能认命。” 郎中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疑问:“殿下,那这上头吊着的女子……” “驸马吵着要见她,一睁眼就得瞧到她,我便将她请过来作陪。谁知驸马清醒时,她正巧去了别处,又气晕了驸马,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啊。” 颜庄悲伤地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望向郎中时便咬着唇,样子可怜得紧了。 他扶着墙,步态袅娜又虚弱地走向郎中,深施一礼: “家事如此,不敢回宫劳烦兄长,幸好有老人家在,不然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年纪轻,遇事想不到太多地方,做得可能过了些,只不敢传出去,叫宫中听了着急,别人笑话我,万望老先生替我瞒上一段时间。” 他说着,柔弱地捂住胸口,小指微勾,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郎中连忙回道:“小人都明白,长公主殿下放心。” 颜庄便叫了几个仆妇,带郎中吃茶休息,等着拿诊金赏银。郎中飞快地收拾了东西,头也不回就跟着去了。 杨令虹这才如梦方醒,快步向他走去,顾忌着周围侍女,唤了声:“奴婢来迟,不知殿下有何事传召?”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喊“奴婢”做样子顺畅多了。 颜庄连忙上前迎接。 他走得急了些,头上垂珠微微摇晃,腰间禁步发出轻微碰撞之声。 颜庄揣着手炉,松了一只手,捏着绣帕牵住杨令虹衣袖,含笑说道:“厂臣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和厂臣商议。” 说着,他满含柔情,又强做坚强,回头望了眼驸马,声音微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