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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根钉魂针已经拔出,只有双脚上的两根还在顽固而已。 珀瑚推着轮椅沿着湖边慢慢走,清晨的空气清新,弥漫着植物的芬芳,莫邪作息规律,每天都会早早的起来,清晨散步是必定的环节。她喜欢安静,但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宅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这会勾起不好的回忆,她不喜欢关紧窗户拉上窗帘,这样光就照不进来,比起人造的灯光更喜欢自然的光线,但也不喜欢将自己房间暴露在窗外。 阳光灼热起来也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朦胧的雾气最终在喧哗的城市中消失。 感觉照射到身上的阳光逐渐灼热起来,不用莫邪吩咐,珀瑚就知道今天的散步到此为止了。推动轮椅往树荫下走,几缕金色的阳光穿过树冠落到地上,风中摇晃。 “时代变迁的真快,一眨眼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孤该感谢一下孤那个可爱的弟弟,用心良苦了。”无知无觉中时代变迁,发展成了她所熟悉的科技社会,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别扭的感觉?莫邪漫不经心的想。 “瑟利塔灭亡了,殿下才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珀瑚轻声细语道,柔和的声音似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淡淡的涟漪。 “对,不是看谁最春风得意,而是看谁能笑到最后,不过,死了那么久的人还放在心上时不时拖出来鞭挞一下未免太看得起他们,失败者化为尘埃消失在历史中就好。最后的两根钉魂针拔出后,就算是彻底斩断了那场延续到现在的争斗。”莫邪唇边勾起清浅的笑,皮肤病态的苍白,阳光照耀在上面更是衬托出那种虚弱,风一吹就会倒的蒲柳似得,娇小单薄的可怜。 “是,是珀瑚执着了。”珀瑚微怔,随即温柔的说。 皮肤感觉到光照的灼热,真的很不可思议,虽然不可思议的莫邪已经见多了,还是要感叹一下。原本是一具死去二十年的尸体,作为封印的容器陪伴她至今,竟不知不觉发生诡谲的变化,重新得到了生命,看来借尸还魂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这具身体她有二分之一的所有权。孤魂野鬼能借助别人的身体复活,困在自己的身体里感觉到生命重新眷顾自己,心里真的很难形容。 生死的界限似乎一下子模糊起来,抓不住点,不过这样的错觉没有持续太久,生与死本来就是一个循环的轮回,千丝万缕的关系理不清,若死就是死,生就是生,泾渭分明,转世投胎这连接生死构成循环的重要桥梁还有必要吗,法则这么好琢磨她早飞升了。 刚从地狱回来,弥娜还是清醒的,有意识的,但是现在一点声息都没有,似乎还在沉睡,看来钉魂针的影响对她要大很多。睡着也好,醒过来不知道还要闹成那样,恋母情结的孩子伤不起啊。 莫邪无意识的把玩一下挂在胸前的玉牌。 这块玉不简单,不是指它的质地或者是有什么重要作用,电视剧里放烂了的藏宝图还是隐藏皇室秘辛,而是背后隐含的意义。瑟利塔皇室的葬礼有一个习俗,死后脖子上都要挂一块玉牌护身符,上面刻着祝福保佑的铭文,亡者出生死亡的时间以及名字。玉牌展示了主人生前的地位,瑟利塔皇室相信,玉牌有神明的庇佑,会保佑亡者的灵魂平平安安进入冥界,在祝福的力量下得到永生,在那个世界继续享受权力,享受富贵,享受殉葬的仆人的伺候,而不用再去承受轮回之苦。 恰巧,莫邪无意之间得来的这块玉牌就是那种意义的冥器,她自己没有这种玉牌,无论是王太后还是新王都不会那么好心,但不妨碍她知道玉牌的存在。上面雕刻的名字绝对触目惊心,赫然是弥娜难产死的母后的名字。带到棺材里的冥器竟然流落出来,其背后的含义绝对能令恋母的弥娜雷霆大怒,然后马力全开不顾一切的追查。 莫邪漫不经心的把玩玉牌,她才苏醒不久,一个完善的情报网不是那么快就能建立的,纵使有贩卖情报为生的组织可以提供她想知道的东西,钉魂针尚未完全清除的情况下她还不想淌混水,只能一定程度上尽力而为,慢慢追查缘由,抽丝剥茧找出元凶。 别墅院子前的门自动打开,珀瑚推动轮椅缓缓进入,身后门自己关上。进入客厅,珀瑚温柔的抱起莫邪,轻轻放到柔软的沙发上,细心的给她调整一下姿势坐的更舒服。 莫邪慵懒的抱住一个抱枕,舒服的眯起眼睛,她的双腿是麻痹的,没有感觉。 一个阴影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肩膀上扛着一个人,规矩恭敬的单膝跪下,低哑的声音很是阴郁,这个善于潜伏暗中的使仆浑身上下都阴沉沉的。浑身穿的黑漆漆,包裹的密不透风,紧身的服饰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手上带着手套,脚上穿着靴子,连脸都被面罩遮得严严实实,头发一根都没露出来,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连眼睛都想遮住。 科洛卓尔虽是向前看,但眼神没有直视莫邪,沙发的质地似乎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主人,线索断了,将玉牌卖给珠宝店的人三个月以前就失踪了。据调查,这个人是个赌鬼,交际圈混乱,赌术不错,经常会从别人手中赢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历不明的占少数,偶尔欠下赌债就会把赢来的东西卖掉换钱。” “失踪了?”莫邪一挑眉,三个月以前不就是她刚得到这块玉牌的时间吗,竟然这么巧合。将思绪压下,视线掠过科洛卓尔肩膀扛着的人,血腥味不加掩饰,滴答落到干净的地板上,“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