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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漓眼睛亮了亮:“方便吗?” 商琰嘴边笑意更深,温声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走吧。” 姜知漓感激一笑,便抬脚跟了上去。 宴会厅内,酒会已经开始,满室灯光明亮,入目所及皆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姜知漓刚一进去,视线便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很快,她的目光定在一道极为显眼的身影上。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身材线条利落分明,宽肩窄腰,熟悉的侧颜轮廓立体而冷硬,气质矜贵却疏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 简语凡穿了一件白色的礼服裙,漂亮优雅得像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端的是一个温婉得体。 姜知漓的脑中忽然又想起早晨在茶水间里听到的话。 原本她不愿意相信,傅北臣真的会找简语凡做他的女伴,可现在,事实摆在她眼前,活生生地戳破了姜知漓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还没等收回视线,不远处的傅北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眸看过来。 猝不及防的视线交错,姜知漓的呼吸都跟着停了一秒。 然而,他的目光仅仅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不过短短一瞬,随后便收回视线,仿佛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面容平静得不见一丝反应。 姜知漓心里的所有期待都在这冷淡的一眼中被彻底击碎。 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像是忽然找到了宣泄口,如海浪般一阵阵袭来,将她整个人彻底包裹。 察觉到眼眶止不住地发酸,姜知漓果断转身,跟身旁的商琰轻声说:“抱歉,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她便脚步飞快地走出宴会厅,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酒店的卫生间宽敞明亮,空荡得让人心慌。 姜知漓全身好像一下子被卸去了力气,软软地靠着墙壁滑下来。 她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地抽噎着,哭声压得很低很低。 从早上公布季度设计的结果时,她的心上就已经像是压下了一块巨石。 其实姜知漓并不在乎结果如何,她在意的是,在她和简语凡之间,傅北臣选择了简语凡。虽然理智提醒着她,不应该简单粗暴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这几天过去,委屈和压抑一点点地堆叠,已经容不得她做出更理性的思考。 哭了不知道多久,姜知漓的腿已经开始有些蹲麻了。 终于,她缓缓站起身,扯了几张纸巾擦干眼泪,确保镜子里的人没那么狼狈,才转身走出卫生间。 走廊里,一道身影立在墙边。 察觉到有人在,姜知漓怔怔抬头,还泛着红的眼尾顿时暴露无遗。 傅北臣静了两秒,目光沉得辨不出情绪,转身就要离开。 姜知漓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她的嗓音涩涩的,还有些发颤。 “傅北臣......” 他的脚步停住了,却没有转身。 见他没有离开,姜知漓愣了下,脑中乱糟糟一片,之前措好的词全都忘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不是为了姜氏才接近你的,”她颤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都是实话。” 傅北臣转过头,垂眸看着她哭红了的眼,眸中隐有情绪肆起,却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他勾起唇,笑意冰冷,“既然有了其他的选择,何必还要在这纡尊降贵地演戏。” 姜知漓再一次被他的目光刺痛,眼眶又是一阵不受控制地发酸。 她慌乱地垂下眼,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嗓子涩得说不出话。 下一刻,她被他反手扯住手腕,抵在了墙壁上。 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那双深邃幽深的眼近在咫尺。 过近的距离,仿佛任何的情绪都无从藏匿。 他扣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瞳孔黑得如深渊,眼底情绪肆虐,却透着无声的屈服。 傅北臣轻笑着,声线低得发哑:“姜知漓,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第27章 我都相信他。 这样的傅北臣,让姜知漓既熟悉,又陌生。 恍惚间,她又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他站在大雨里,低着头,脊背挺得僵直,眼里的光却碎得一塌糊涂。 他说出这句话时,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漆黑的眸,狭长深邃的丹凤眼低垂着,双眼却服软了。 向来高高在上,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傅北臣,却在她的身上,栽了一次又一次。 或许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满口谎言,根本不值得人相信。 如果换成她是傅北臣,一定恨死她了。 她又有什么资格奢求他的原谅,甚至要求他再把心捧出来一次。 姜知漓嗓子发涩,好一会儿才压下鼻尖的酸涩,艰难地吐出一句:“傅北臣,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彻底陷入死寂。 明明距离是那样亲密,亲密到两人的气息都交织在一起,姜知漓却始终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茫然,又无措。 傅北臣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平静的伪装随着沉默被一点点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