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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绿棠抓住车窗不撒手:“谁说没事。我的礼服,你忘了?” 时雨露这才从乱成一团浆糊道脑子中回想起来,下意识地往她胸口看了看,目光接触到那片雪白时,又赶紧移到了阮绿棠脸上:“抱,抱歉。阮小姐,你把礼服送去干洗店,或者要重新买一件都可以的,我会全款赔偿的。” “不用买新的,送去干洗就好了。”阮绿棠直起身,敲了敲车窗,“你上楼吧。” “嗯?”时雨露露出疑惑的表情。 阮绿棠的理由很充分,她指了指胸口:“你跟我一块上楼,我才能把这件衣服换下来给你啊。” “阮小姐直接送到洗——”时雨露话说到一半,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哪有弄脏了别人衣服,又要人家自己送去洗衣店的道理。 她默默拔了钥匙,下了车,跟在阮绿棠身后进了电梯。 时间有些晚了,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电梯里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时雨露站在阮绿棠身旁,阮绿棠不和她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归根结底,她和阮绿棠还是情敌关系,能聊的无非是顾问敬,可她一提起顾问敬,阮绿棠就显得有些不高兴。 她今晚情绪不太好,不想再惹得另一个人也不开心,只好把目光投放在电梯内壁上。 电梯内壁光滑锃亮,将她们二人的身影清晰地在上面投映出来。一个明艳魅惑,一个清纯秀丽,不同的风情,同样的动人。 时雨露对阮绿棠的相貌身形很是熟悉,出于好奇,和某种隐秘的比较心理,不论是调查报告中夹着的那几张照片,还是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那个人,时雨露都偷偷地在心里描勒了无数遍。 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对比明显得犹如南北两极,完全是两个极端。可与此相反的,她们的身高却格外的协调。 为了搭配礼服,时雨露穿了双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阮绿棠脚上的却是一双低跟皮鞋,如此一来,明明两人是相差无几的个头,可此时阮绿棠的脑袋却在时雨露耳朵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阮绿棠为了活动身体,突然把脑袋往时雨露这边歪了歪。 这幅场景映在电梯墙上,就像是阮绿棠将头靠在了时雨露肩上一般,亲密又和谐。 不知道是不是被阮绿棠念叨得多了,她也不知不觉往心里去了。时雨露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看上去简直像是,像是一对眷侣…… 时雨露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脸颊发热地往一旁躲了躲,离阮绿棠远了些。 “怎么了?”阮绿棠一脸无辜地看着时雨露,不解地问道。 时雨露连忙把脸扭到一边,不让阮绿棠瞧见自己的表情:“没事。” 幸好阮绿棠没怀疑,跨步走出电梯:“到了。” 时雨露心事重重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屋,站在门后不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阮绿棠本来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听她这样说,又返回来把时雨露拉到了沙发旁,按着她的肩膀坐了下去:“干嘛呀,我这里又不是盘丝洞。” 这里虽然不是盘丝洞,但你却是真正的妖精。 时雨露暗自嘀咕着,把自己刚刚心思不纯的过错在心里单方面推给了阮绿棠。 坐到沙发上后,她才发现,地板上堆着几个纸箱子,桌子上还放着胶带剪刀之类的东西。 看到时雨露惊疑的表情,阮绿棠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最近准备搬家而已。” 在时雨露开口追问之前,阮绿棠赶紧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给她:“没烧水,你只能喝这个了。” 时雨露接过可乐,没喝,只用双手捧着。 阮绿棠自己也拉开一罐可乐喝了两口,又说:“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嗯。”时雨露点点头。 阮绿棠把喝了一口的可乐随手放下,进了卧室,留时雨露一个人在客厅里。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铝罐上覆着薄薄一层水珠,时雨露刚握了一会儿,手心便全是濡湿的水迹。 她皱了皱眉,放下可乐,抽出几张纸去擦手心上的水渍,一偏头又看到了阳台上的那架旧钢琴。 时雨露往浴室方向看了看,只听到淋浴头哗哗的水声,看样子阮绿棠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出来。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起身走到了阳台。 那架钢琴顶盖大开,似乎在对她说着欢迎。 时雨露坐在琴凳上,抬起右手,缓缓放到琴键上按了下去,随着她的动作,顿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琴音。 时雨露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从眉梢处溢出几抹喜色,把纤长的十指放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地弹奏起来。 阮绿棠从浴室里走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时雨露陶醉地坐在那台旧钢琴前,嘴角含笑,完全沉浸在演奏中。 她弹得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曲目,但时雨露指法娴熟,神态轻松,像是此前已经演奏了无数次。 阮绿棠一看便知,时雨露的钢琴演奏水平很高,甚至可以说比她也高出许多,而她下午才强迫这个人听自己讲解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钢琴基础入门知识。 她包上干发帽,轻手轻脚地往阳台走去,路过沙发时,还顺手把自己先前放在那儿的两罐可乐带上了,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时雨露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