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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双平闭着眼睛,蒸汽缭绕里: “她要杀人,可以让我动手,她自己动手对她有什么好处?” “开玩笑,她要是喊你去谋杀自己弟弟,那她在你面前营造的那副——怎么说呢?’忍辱负重柔弱清纯孤女’形象,还怎么保持?” “她不用cao人设,她本来就很柔弱。” “……”啊呸,李维多清纯柔弱??? 这还叫没cao人设??? 也只有把她当自己女儿看的何双平会这么认为了,贾沈被李维多坑了太多次,他压根不相信这个女人的人品,只是她身边的人都自带滤镜看不出来。 他没有滤镜,极个别的时候,他会捕捉到她一瞬间的微表情——就像冰封的平原裂开了缝隙,里头荒凉露出来。 就像《画皮》里周迅皮肤从脸上剥下来,露出内里血rou模糊的骨骼。 他更不相信她对这首诗的解释……拜托,李鹤年给她写了一整本诗集!他觉得她根本就是随便选了一首诗,拿来做调动警方视线的□□,什么李鹤年的病毒啊,都不过是危言耸听。 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世界末日。 以为好莱坞电影么。 贾沈想起那个夜晚,张纯死前的那个夜晚,她不知怎么跑去开许尽忱的保险箱的密码他一路偷偷跟着她,看着张纯偷偷跑到许尽忱办公室,却只从那只保险箱里翻出了三张照片。 她被那三张照片吓得跌倒在地上,惊惶失措地倒退她……她离开后,他按照她输入密码的顺序重新打开了保险箱。 三张照片,分别是脖子上插剪刀的女人,被剥去皮肤、砍去头颅的狗,和被大火烧焦熟透的男人。 贾沈手肘撞了何双平一下: “李维多小时候是不是有一只狗?后来死了?” 何双平想了想:“是的吧。” “听说那狗死的时候皮和头都没有了?” “被打狗人弄的吧,那个年代又不是现在,没有动物保护协会,说真的,我还挺喜欢吃狗rou火锅的,现在太严了……你吃狗rou前不要把皮剥了、头剁了?” ……听着他都不想吃狗rou了。 贾沈斟酌了一下语言,又谨慎地开口道: “那她mama呢?李维多和她mama关系好吗?” “不怎么好。” “我有听闻哦,只是听闻……她mama是不是用剪刀自杀过?” “那是很早的事了。” 何双平点了根烟,抿了一口。 张秋对李鹤年的感情非常极端,但是李鹤年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张秋,别说夫妻间碰都不碰了,李鹤年在饭桌上看见张秋,都会转身走。 其实李鹤年本身就是这样的,他脑子很好,但性子很冷,亲缘关系都淡泊,似乎天生缺乏爱的感知。 可等张秋生下了李维多,他却整个人都变了。 就好像那个小女孩,唤醒了他身上全部的感情。 他从没看见过那样的李鹤年,明明这个小女孩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却连实验都不做了,跑去研究小孩子的奶粉该怎么泡。她一哭,他丢下一会议室的人跑去别扭地哄她,那么多重量级领导还有国内外专家,眼巴巴等了一个小时,才等他把孩子哄完回来做报告。 那个时候李维多已经六岁了。 他不让别人喊李维多“可可”,“可可”只能他一个人叫。 九十年代出国不易,李维多长大后,他动用私人关系,带着她走遍了每一个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李鹤年对李维多太好了,好到张秋受不了,那段时间,张秋有点抑郁症。” “可我怎么看张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 贾沈说: “我以前听说过,心理学里有一种叫弑母情节,因为小孩子太喜欢爸爸了,觉得mama抢走了爸爸。你有没有想过,会是李维多想杀她妈……” “……你在说什么呢?” 何双平的语气陡然严厉下来: “那时李维多才几岁?她小时候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家里鸡死了都要立个衣冠冢,这么善良的人,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贾沈:…… 他好想咆哮一句,李维多不是这样的人啊啊啊啊啊! 这滤镜大到没变边了!!李维多善良,他就会说谎吗?明明三个人的故事,何双平连中饭外卖都只带两份炒粉,搞得李维多是他私生女,他是他捡来的一样。 ……等等,李维多不会真的是他的私生女吧? 他看过张秋年轻时候的照片,那种漂亮不是男人可以抗拒的,何双平那时天天和她朝夕相处,张秋又被李鹤年冷淡,他们出轨一两次暗结珠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出来了。 “……” 何双平差点打他: “臭小子,我看起来像会出轨的人吗?” “像啊。” “……” “男人是被基因确定的出轨症患者,世界上只有不举的男人,和穷到没钱出轨的男人,没有不出轨的男人。” “你也是男人。” “不,我是宅男,宅男和男人是两种生物。” 贾沈“哗啦”一声从水里赤.条条地站起来,晃着鸟在何双平面前走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泡什么泡,不泡了,世界末日泡澡有你妈的讲究,我们去把李维多拉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