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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吻她。 这样软乎乎的一团,想把她揉碎。 她也不看他,蜷缩在椅子里,一直低着头,小脸被泪水打得湿漉漉,像小羊被扔进水里,又像惊弓之鸟炸起羽毛。 陈利亚离开了。 她听着他的脚步一声声往外走,直到声音渐稀,李维多才慢慢从阴影里抬起脸。 她的手忽然停止了颤抖,脸上畏惧像潮水退去。那些未干的泪痕还停留在她脸上,但又好像从未出现过。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利亚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长廊尽头,飞快蹭过去,把他方才随意扔掉的第一个盒子藏进裙袍里。 半晌,她收回视线,重新低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长期不开心,就想,是不是升职加薪就会开心了,可还是不开心 那我想,是不是因为城市辗转、漂泊动荡,于是去年在杭州定居买房,窗外夕阳视角很美,可还是不开心 后来我想,是不是工作强度太大,生活时间被压榨,于是推掉很多项目,可还是不开心 家居生活也不能让我觉得暖,烹饪也好,养宠物也好,甚至以前喜欢的种花和钢琴,现在看来都像是对时间的变相谋杀 平时知心朋友三四个,泛泛之交也还行,父母非常开明,丁克就丁克,不婚就不婚,事业进退基本全力支持(万分有冲突一般都是我在作妖,我会莫名其妙怀有恶意),和领导同事关系也可,几次恋情正常聚散,也不存在人际沟通问题 所以我一直非常困惑,到底是什么让我觉得生命毫无意义 要么,是不是量变引起质变,一点权力无法让人开心,要有很多权力才能开心,一点金钱无法让人开心,要有很多金钱才能开心 要么,就是你基因里就写着,你太作了,你就不适合活着,因为活着你就不开心 第100章 不让抱、不让碰的情况持续到了后半夜,李维多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陈利亚用根绳子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到他们的卧室,半跪在床下,光晕里为她包扎手指。 李维多终于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陈利亚把李可可消了毒,又用纱布把李可可缠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考古学家?” “告诉过。”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一个生物学家?” ……是了,他好像也确实告诉她。她第一次被他抓到偷偷来三十三号书房时,他就在视频某位据说首屈一指的生物学老教授。 甚至曹品有一次也和她提过,陈利亚在对生物学失去兴趣以前,是“真正厉害的生物学大师”,所以才能点出何双平的基因问题。 可不是已经“失去兴趣”了吗! 为什么他家书房里还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身为一个古生物学家,收藏古细菌不是理所应当?” 他缠上纱布最后一个结,低头吻了一下那只蝴蝶结: “我现在有点遗憾你父亲去世太早了,他也是古生物学家,我也是古生物学家,如果我的专业知识能讨好他,你会不会对我上心一点?” “可能不能。”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抿唇笑了一下: “他大概只会冷冰冰地看着你,然后拿着拖把让你’滚出去’。” “我只是想求娶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拿着拖把让我滚出去?” ……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李维多举起两只包成熊的手,给他展示他到底有多么的糟糕、多么的狠心,多么的应该被人拿着拖把赶出去。 “这是我的错。” 陈利亚按住她的手: “可你也有错。” “我有什么错?” 李维多诧异道,把手抽回来: “因为我去了你的密室,因为我动了你的违禁品?可所谓禁忌,不就是为了让人打破?所谓禁地,不就是为了让人踏足?所谓法律,不就是为了用来违反?不能打破的条规,要来有什么用?” “……” 她说的好理直气壮,他竟无法反驳。 李维多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渴了。” “想喝什么?” 这话问的,好像他冰箱里还能有别的。 “可乐。” “好。” 陈利亚握住她的脚,握手似的轻轻晃了晃: “你偷看了我的秘密,我也吓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可以握手言和吗?” 言和?被关起来的那几分钟,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即将死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劫后余生来还劫后余生,否则何以谈‘言和’。 李维多没有收回脚,她反而顺势向后倒下去,脚尖抵在他手心,轻轻刮了一下。 “那你给我打钱吧。” 她在月色里仰面看着他: “你如果能给我九千九百九十万块钱,我就和你’言和’。” ……九千九百九十万? 陈利亚眼底露出一点笑意: “为什么是九千九百九十万?直接要一个亿不好吗?” “我不要一个亿,一个亿太俗气。” 李维多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手指慢慢摸过怀里的小盒子,眼神一瞬有些怔然,不知落在哪里: “我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