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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朵月桂,终于落下枝头。 而他站在树下等了许久,终于等它落进他的手心。 …… 李维多惊魂甫定,抬起头,就看见陈利亚站在她面前,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神色难辨。 四周静谧到不可思议,他看着这朵自己撞到他怀里来地小桂花,手指微微握紧。 紧到她觉得有些疼痛了,开始挣扎,才听他轻声说: “李可可,你真的没有出过国?” “我真的没有出过国。” “不要和我撒谎,你撒不起。” “……我真的没有撒谎。” “我会查出来。” 他看着她,目光深得,似乎要把她从那团模糊的光幕里拉扯出来。 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像藏着迷雾,只是这样对视,就有醉生梦死的味道。 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李可可,我会查出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终于忍不住,弯折手腕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可她微小的力量,就像螳臂当车,不管怎么挣扎,他都纹丝不动。 “我没出过国,这辈子都没有,祖上三代都没有。不信你可以去公安边检出入境办事处随便哪里去查我的出入境记录……陈利亚,你说我随时可以辞职,现在还做不做数?” “做数。”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放开她,她这才看见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盏灯。 不是,一个瞎子,为什么走到哪还要拎着灯? “但你不会辞职,李可可。” 李维多气笑了: “你又知道了?” “嗯,我知道。” 他恢复了平时的神色,清冷而淡漠: “我以你的朋友为筹码,算是得罪了你。而你是我见过的,报复心最重的人之一,不把我的价值榨干,不会轻易离开。李可可,你答应来我身边,不单是为了阻止你室友入狱,就凭几张信用卡,我还威胁不到你。” “你说清楚,我报复心怎么就重了?” “你都把’走着瞧’3个字写在脸上了,还需要我怎么说清楚?” “……” 李维多又被气笑了: “你是不是高估了你自己?你还没重要到能让我报复你,陈利亚,不是你用信用卡威胁我,我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难不成是图你的美貌?” “何双平。” 他说话很轻,却如玉石落地,从容且笃定: “你是为了何双平。那天你在洗手间里偷听,知道我正协助警方做密码破译,你为了探听警方调查何双平的第一手信息,才答应来到我身边。” 李维多抬起眼,阴郁灯光,晦暗不明。 “我都不知道,我和何双平居然有这个交情。” “目的我暂且不清楚,但我听过你的声音,李可可,就在你被朴浦泽审讯的时候。” 陈利亚转身朝外走去,手中灯随着他的步伐,居然几乎不晃: “否则你以为,良渚那天,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地下室?” “……” “你的指纹,早就留在你最初签字的那只笔上,你的身体数据,伽利略就可以获得,我何必多此一举?当然,其中也包含着我偶尔喜欢亲自来的部分,但这不是主因。” “……” “所以李可可,别太得意。” 木制隔板割裂灯光,他的背影穿过一道一道的光和影,轻声说: “我可以被你利用,也可以被你当做棋子,但你至少要知道,是谁在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已卒 第33章 你见过殷商之前的神吗? 神的每一双眼睛,都朝外凸出,神的每一张脸,都似笑非笑。 …… 李维多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陈利亚的晚餐非常丰盛,但居然比早上还素,唯一的rou类是两条鱼和一道贝类。李维多经过狗的房间时才发现,那块牛rou是煎给牛顿的。 隔着宽大长桌,他面前林林总总摆着数十道漂亮菜品,而她面前,孤零零地摆着一碗……糊。 看着委实有点凄凉。 她端起杯子的时候,不知触摸倒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在他的目光下,勉勉强强吃了五分之一,已经有点生无可恋,陈利亚这才抬了抬手。 曹品给予她谴责的一瞥,不情不愿地把菜都撤下。 “为什么不说话?” 他拿起纸巾擦擦嘴: “你不是很喜欢制造噪音伪装人设?” “不敢吭声。” 李维多坐在椅子上,有点乖: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我怕又被你抓住把柄,然后再故意带我去看什么何双平死时留下的纸条,东搞西搞降低我的戒心,专门给我一个杆子让我往上爬,结果还反咬一口变成是我在给你下套,最后,哦豁,还要被你将军。” 陈利亚:“……” 算了,颠倒黑白是她的本性。 “但我和何双平祖上八代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许尽忱刚组建公司那会儿,我打印个文件都能被何双平骂成狗。说来有点恶毒,但我的确偶尔希望他意外暴毙,胜过希望他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把您当做棋子?您人这么好,我又不是有眼无珠。” 李维多小口喝着水,大概是习惯性把他当成了那个在他窗外亲吻她的老板。随便给他点甜头顺顺毛,就能让他忘记自己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