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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答复,李可可?” “陈先生冻结了我朋友的银行卡?” “是。” “什么时候可以解除停用?” “取决于你。” “……” 李维多气笑了: “取决于我的意思,就是我去做你的保姆?我知道家政行业缺口很大,但不知道居然大到这个地步。” “是管家,李可可。” 他平静地说: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可以把它更改成任何一个你喜欢的职位。如果你真的喜欢金融,那么我也承诺,在我身边你能cao作的资金会是你现在公司提供给你的三倍。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也可以只和你签署三个月合同,如果到期你仍旧不愿留下,也大可自行离开。” “……” “当然,这是双向的,你或许愿意留下,但我未必愿意留你。” “……” 李维多换了一只手拿手机: “从我身上,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得到,李可可。” 他垂下眼眸,难得把手机放到耳边。以他的听力原本不需要这样: “只是我的管家刚成为父亲,缺乏时间,理财师不巧出了车祸,正需要一位兼具金融、行政,又对考古学或历史学不陌生的人。” 忽然被成为爸爸的曹品:“……” 远在千里之外,忽然就被出了车祸的李现:“……” 这真是睁着眼说瞎话的典范。他是眼睛不好,但马上就要恢复了。还有行动不便?他什么时候行动不便过? 李维多:“这是三个领域,你为什么不能分别聘请?” 陈利亚:“我讨厌陌生人。” 李维多:“我也是陌生人。” 陈利亚:“一个总比三个好。” 李维多:“就算如此,你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 “哦?” 男人轻笑了一下: “我采取了什么极端方式?举报本身就有问题的信用卡,谈不上极端,李可可。我只给你一句忠告,不够谨慎的交友,就像自断手臂,稍有不慎,就会被拉进泥淖。” 男人声线没有任何变化,又轻声问道: “所以,你的答复,李可可?” “……” 李维多站在那里,屋檐下阳光是斜斜一角,落在她鞋面露出的半截脚背上。 这叫答复?她怎么敢不答复?他那句“举报本身就有问题的信用卡”已经给了她如此明显的暗示和威胁,她除了乖乖就范,还有哪条路可走? 她想起昨天在他书房看见的那张纸条,沾着何双平的血,上面有六个木钉走在路上,采石场的敲击声在哐哐哐哐。 这不是她想把他牵扯进来。 这是他自找的。 他自找的。 远处有灰色鸽子停在木窗上,静静地看着她,羽毛和天空都是陈旧的颜色。 她握着的电话,良久,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 电话另一头。 陈利亚坐在院子里,面前是一副棋,几片落叶,和一份厚厚的报告,报告中包含了李维多的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学业,工作、朋友、账单……她生平所有能查到的记录,都在这里。 他垂眸“望”着被挂断的手机一会儿,忽然食指抵额,低低地笑起来。 “曹品,在我隔壁,准备她的房间。” 然后他转过身,深潭般的眸子,如覆盖冬天幽深苔藓: “她今天晚上,住进来。” …… 李维多一和许尽忱在一起就会被他拉着出差,可事情处理完,他却不让她走,非要她和他一起回公司。彼时已是晚上九点,大楼灯火通明,李维多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看着打印机慢慢吐出辞职信,有种尘埃落定的不真实感。 十年。 她已经和许尽忱认识了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 这十年间,她几乎没有一天没和他在一起。他管她的工作,还要管她的生活,到后来连学业都管。她生活中的所有重大决定,都由他一手敲定。 这不是帮助,这是围困。 而她到最后,居然也开始习惯这种围困。 李维多把辞职报告夹在透明文件夹里,推门离开。 因着何双平的忽然死亡,这一楼都在加班,晚上九点,居然没有一个人离开。 她推开许尽忱的门,看见自己平时泡茶的茶具放在木制茶几之上,他从七年前起就再未碰过的钢琴,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禁区。 没有什么有变化,一切都和昨天一样。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样。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晚房间多了很多花。雏菊、洋桔梗、风信子和迷迭香,大片玫瑰铺在亚麻沙发上,一边桶里盛着冰块,里面铺满香槟。 李维多:“……” 这是什么西边升起的神仙太阳。 许尽忱并没有吩咐她去买花。 不是,许尽忱居然亲自去买了花? 大朵大朵的粉色玫瑰铺在地上,像凭空出现的一张地毯。她忽然不大确定是不是要继续往前走。毕竟这是许尽忱在公司设的私人休息空间,有床的那种。 就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开荤什么的,但……她不会打扰他的好事吧?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