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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晚不睡,其实还好。许尽忱工作狂躁症发作的时候,她陪他连续加班60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只是她一天没吃东西,胃在冰冷中隐隐作痛,却没有任何食欲。 酒精顺着食道往下滑。 没有烟了。 客厅很小,她咬着食指关节,从何壬羡的手臂下穿过,何壬羡终于注意到她,带着点醉意扑倒她身上。她左手拉着她,右手拉着郑阿二,开始在整个客厅踢踏着转圈圈。 李维多:“……” 郑阿二:“……” 郑阿二是一个作息混乱的医学生,和何壬羡一样,人前高贵冷艳,在家十足闷sao,sao到你难以置信。她认识他多年,无论上不上班,他的精神都在太阳升起时开始睡觉,太阳落山时开始复活。 此刻正生无可恋地踩着节拍,一脸“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的模样。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一晚上了。” 何壬羡靠在她手臂上,有点委屈,像受伤的小狗: “我今天被甩啦,你不回来,二狗也不陪我,哦豁,我真可怜。” “你和王元分手了?” 李维多把手臂从她怀里扯出来,被她抱住,又扯出来,又被抱住,掰都掰不开: “何壬羡,我不喜欢别人挂在我身上。” 郑阿二:“没用的,你回来之前她还试图挂在我身上。” 李维多:“那你怎么把她掰开的?” 郑阿二:“我朝她放了一个屁。” 李维多:“……”这个难度有点大。 “今天就让我抱抱你趴。” 李维多身上有香烟的味道,何壬羡在烟草味里蹭了蹭她的脖子,难过地小声说: “王元他不爱我啦,人啊,如果你在他身上看不见爱情,那就走吧,告诉你自己,走吧。” 郑阿二面无表情道:“抱歉,可我不觉得王元’爱过你’,他顶多’爱上你’。” “……” 何壬羡: “10万年了,我好不容易伤感一回,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的表演?我当然知道你在赞美我的□□,但是你贬低了我的灵魂,我现在很不开心,你知道你再多说一句就会被殴打吗?” “不,我没有贬低你,我在赞美你,性是对爱情的升华。” 郑阿二面无表情道: “爱情至上只是饮食男女俗套的误解,追寻真爱只需张开.双腿,美好rou.体却要舍弃海底捞小龙虾泡芙才能获得,比前者付出的实在多太多,所以真爱来来去去,唯有rou.体永恒,只有rou.体永恒。” “……” 何壬羡一把把郑阿二推在倒地上,先用拖鞋踹了两脚,想想又换了只尖头高跟鞋上去踢他: “你一个连上都没上过的处男怎么有这么多话讲?” “这有什么?” 郑阿二在地上四肢并用地拼命躲避她的高跟鞋: “你一个连上的工具都没有的女人还每天夸夸其谈呢。” …… 李维多坐在沙发上,眼里带着笑意,撑着下巴看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这次她站郑阿二。 爱情,那是什么鬼。 何壬羡踢解气了,又回头抱住她。李维多比她小,此刻摘了隐形,灯光下灰茶色眸子带着一点蓝。像幅画。 何壬羡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她不能说出真相。 她不能说,她只为了通过一个小小项目的审查,就当着王元面爆出他洗钱的事——如果王元以为她手里有相关证据,涉事金额又够大,她很可能就会有危险。 虽然比起真实的生活,这更像一部电影开头。 但王元洗钱,确实是李维多告诉她的内幕消息。 但一开始,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懦弱。他追她之前,真正想追的人是李维多,可是她只是随便一试,他就成了她的。 早上她也只是随口一诈,就诈出了实锤。 “我想和你庆祝单身,可等你好久你都不来,我就去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真的可干净啦,衣服洗了,垃圾倒了,地也拖了。”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她,带着点酒气,委屈地嘟囔道: “你都不表扬我的吗?” 李维多再次掰开她的手: “你喝醉了。” “我没有。” 她看着她,忽然把她的手抬起,自己伏下身去,把头放在她手心,闭着眼向上蹭了蹭,像一只乖巧的小茶杯犬: “你要这么表扬我。” “……” 这真是醉得过分了。 李维多隔着衣服,伸手搀住她。 何壬羡不疑有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温顺地跟着她走。 然后李维多把她带进她的房间,用被子把她卷成一条热狗,再抽了一条丝巾把她捆住,一把推到床上。 何壬羡:“……” 她在黑暗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她。 李维多走回客厅,克里斯-加诺还在唱:“一模一样的小盒子,这间是绿的,这间是粉的,这间是黄的,这间是蓝的,住在里面的人,全都去了大学,然后又被放进小盒子,一模一样的小盒子……” 她“啪”地关掉音箱。 垃圾桶里空空荡荡,连抽剩的烟蒂都没有。她咬住舌尖,抬头看钟,已经凌晨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