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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睡在一起了。 准确来说,是敬闲搬着自己的枕头被子,登堂入室,占领了路迎酒的床。 敬闲是乐疯了。 鬼怪不用睡觉,他之前上床从来不积极,经常拿着一本书看一整晚,然后痛恨夜晚太漫长,他要等那么久才能等到路迎酒起床。 现在倒是好了,临近睡觉时间敬闲立马早早上床,半秒钟不耽误,盯着房间外的路迎酒走来走去。 路迎酒每走过一次,就听见敬闲说:“来睡觉啊。” “快点上床啊。” “你还在忙什么啊,不能明天再搞吗?” “牛奶我都给你放床头了,你再不喝就凉了。” 路迎酒第五次走过门前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说:“你怎么不说‘大爷快来玩啊?’” 敬闲从善如流:“大爷快来玩啊!我不收费的!我还可以给你钱!” 路大爷翻了他一个白眼,把文件慢条斯理地收拾完了,才进房间。 一靠近床,他就受到了敬闲的攻击。 这床足够大,两个人卷着被子滚在一起都绰绰有余,敬闲心满意足,又是亲亲抱抱,做了不少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眨眼就是深夜了。 路迎酒被他折腾得没精力了,睡得倒是越来越沉,睡眠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 同床之后,第二天敬闲会偷偷溜出房门,做好他的爱心早餐,然后又偷偷溜回来床上,以一些非自然的、不大和谐的手段叫醒路迎酒。 ……总之,言归正传,路迎酒早上起来看不见敬闲的次数屈指可数。 路迎酒洗漱完了,开始慢悠悠地吃油条、喝豆浆,听到楼下传来卡车的声音。 声音挺大的,而且还不止一辆,轰隆隆地开进了小区。 路迎酒心说,可能是哪家在搬家吧。 还没想多久,他就听见楼道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家的门锁一响,被猛地推开了,敬闲率先进来,往屋内一指:“都搬进去。” 路迎酒:? 几个小鬼出现在视野中,它们抬着沙发,累得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可怕。周围阴气阵阵,一张张沙发就这样挤进了路迎酒的家,整齐地以他为中心,一圈圈摆开,把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路迎酒手上还拿着半根油条,被沙发包围,满脸茫然。 “我们先挑沙发。”敬闲往他身边一站,满脸兴奋,“我叫了个鬼拉拉,把现有的款式全部拉过来了,都是手工做出来的,我给你挨个介绍一下,你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他走到第一个沙发旁边。 那沙发由森森的白骨制成,把手上还燃烧着青绿色的鬼火。 他说:“这是在鬼界乱葬岗收集来的骨头,每一根都来自不同死人的不同部位,清洁的时候刻意沾了黄泉水开光。非常吉利,摆在家里可以消灾辟邪。” 路迎酒:“……招邪还差不多。” 敬闲来到第二个沙发、 那沙发通体是血红色的,质地像是某种皮革。 敬闲说:“这个同样取材鬼怪,非常珍贵,是他们的皮……” “下一个。”路迎酒说,冷静地吃了口油条。 敬闲走到第三个沙发旁边。 那沙发深蓝色,同样是皮革质地。 他说:“在鬼界的第十七层,有一种寄生在鬼身上的犬形生物。等到它们的卵在受害者体内孵化了,就会破体而出——《异形》那电影你看过吧,原理是差不多的。”他伸手摸了摸沙发,“而这些就是它们的毛发,手感特别好。” “不,”路迎酒说,“我觉得,不论是死是活,家里有一条狗就够了。” 毛团子:“嗷呜!”在他脚边活蹦乱跳地打转。 第四个沙发,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深蓝色。 敬闲指挥一个小鬼:“你坐上去。” 小鬼哆哆嗦嗦地坐上去了。 沙发:“啊——————!!!啊啊啊!哇!” 路迎酒:??? 沙发叫得凄凄惨惨,响度堪比防空警报。楼道里的灯通通亮起,路迎酒毫不怀疑它再多叫几声,邻居肯定要报警。 他连忙喊停。 小鬼如释重负地下了沙发,那沙发立马不叫了。 敬闲说:“这是……” “下一个。”路迎酒眉心一跳。 敬闲只能介绍下一个:“这个东西看起来是个沙发,实际上是刑具,如果坐上去扶手上就会弹出来手铐,绝对挣脱不了。” 路迎酒:“……我想问一下,我什么要在自己家里摆一个刑具?” “可以当吉祥物啊。”敬闲说,“我还挺喜欢的。” 路迎酒:“不行。”他总觉得敬闲的这个“喜欢”很有问题,肯定是想拿这沙发干点其他事情。 敬闲还要挣扎一下:“不是挺好看吗。” “不行,”路迎酒说,“我有一票否决权。” 敬闲这才遗憾地放弃。 路迎酒被他弄这么一遭,心灵简直受到了一场恐怖.袭击,是彻底吃不下早饭了。 再看看那些还没被介绍的沙发,也是千奇百怪,光是看上去都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他往窗外望去,一辆辆鬼卡车拉了所有的家具,每一个都阴气森森。 要是他真的换了这一整套阴间出品的玩意,这家肯定比鬼屋还鬼屋,比坟墓还坟墓,真的太吓人,任何一个正常人住这都会阳寿少十年,说是鬼界分界都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