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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迎酒:“……?” 他再侧头去看其他人手上的画,主角都是楚千句和孔雀神,两人都是缠缠绵绵依偎在一起……大部分还算温馨,只是有几张尺度还挺大,挺刺激的。 楚半阳:“……这些都是你画的?” 他手上有着尺度最大的一张,那两人都快脱光了,彼此对视的眼神宛若烈火燃烧。 “那当然!”何宛白理直气壮说,“楚千句给我讲了一些孔雀的故事,我大受震撼,深受鼓舞,连夜就画了三张图出来!我就算去鬼界了,这东西也不能丢啊,你们要给我好好保管着!” 路迎酒说:“你报答恩人的方式真特别。” “小楚明明也很喜欢好不,”何宛白说,“我给他看,他还说我画得好。要不然我也给你画一张?” 敬闲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又被路迎酒一手肘给怼回去了。 路迎酒:“……不用了,谢谢。” 姚苟眯着眼睛,研究图片研究了老半天,突然震惊道:“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楚千句呢!怎么突然磕上了他和别人的CP!” “你这不废话!”何宛白骂他,“我一直知道他有官配的,哪里还会腼着脸凑上去撬墙角!他对我来说,就是纯粹的恩人而已。” 姚苟使劲挠头:“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何宛白又在土堆上转圈,说:“好了,画也给你们了,我这次是真没其他心愿了。” 于是,路迎酒召唤出了毛团子。 毛团子在他身边欢蹦乱跳,拼命蹭他的脚踝,然后被路迎酒揪着后颈拎起,放在土堆上:“挖吧。” 毛团子得令,小短爪子拼命在地上刨。 它看起来圆滚滚,实际上效率很高,估计是在地下挖坑埋骨头时练出的手速。短腿不断把土抛出来,不过几分钟过去,已经风卷残云般挖出了个大洞。 就这样一直深入下去,终于在水井水位线的那个深度,它找到了什么。 它叼起那东西,灵活地蹬着土堆爬回来,放在路迎酒脚边,不断摇尾巴。 路迎酒摸摸它的脑袋,以示嘉奖,它顿时高兴得嗷呜嗷呜叫。 地上的东西烂得差不多了,散发阴气,勉强看得出是一只绣花鞋。 明明是婚礼的一部分,它应该承载着欢喜与希冀,如今却变成这幅模样。 鲜艳的颜色褪去,精细的针脚开裂,华丽的外表破裂后只有丑恶的真相——严浩买来了老婆,家中自然是欢天喜地,一派欣喜却掩盖不住那腐朽的、烂到骨子与灵魂中的恶臭。 何宛白看着它说:“我以前,也是挺希望自己能嫁个好人的,然后平平稳稳度过这一生。” “当然,”她继续说,“我还是相信爱情的,楚千句已经为我证明了这一点。” “事到如今我也不多抱怨什么了,我只能祝我自己有个幸福的来生。” “嗯,”路迎酒说,“祝福你有幸福的来生。” 随后,符纸贴在绣花鞋上,燃起了细小的火焰。 鞋子在赤红中慢慢消散,何宛白的身躯也渐渐变得透明。 阴气散去。 她消失了。 …… 这委托果然和路迎酒预计的一样,实际上挺简单。 楚半阳从村里逛了一圈,回来了。 他说:“我找到楚千句以前住过的地方了。” 于是,众人跟着他往村子南边去。 南边正是靠着后山,据村里人所说,楚千句常常跑去后山,一去就是两三天。 现在想来,楚千句肯定都是在庙里待着。 路迎酒又想到喜堂后头的小神庙,壁画上画着白衣的驱鬼师,正是他自己。 楚千句直到最后,都没能如愿见到他。 路上,他就问楚半阳:“你和楚千句是认识的?” 楚半阳略微点了下头:“嗯,相处过一段时间。” “他受到的诅咒是怎么回事?”路迎酒说,“那个所谓的轮回。” 楚半阳愣了一下。 楚家一直对楚千句的事情严守口风。他没想到,路迎酒连诅咒的事情都知道了。 但他没有追问,坦然回答说:“你应该知道了吧,他没有来生,每一次轮回寿命都不过二三十年。” 路迎酒又问:“楚家人都知道这事情?” “嗯。”楚半阳点头,“都知道,他们也知道楚千句的每一世轮回,只是对外保密而已。” 他笑了笑,眼中却没有几分真实的笑意:“你下个问题,肯定是问为什么要保密。我直接告诉你吧:楚家需要楚千句,是因为他能镇住失控的孔雀神。” “孔雀神并非一直沉睡的……又或者说,沉睡的孔雀神对驱鬼师来说才是有利的。” “在这一点上,楚千句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楚半阳闭了闭眼睛,又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楚千句的时候。 那是个日光熹微的午后,树叶吹得楚家门口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那个满脸漠然的男人倚在墙边。 他的父亲牵着他的手,说:“这位是楚千句,半阳,你好好跟着他学一学驱鬼的本事,尤其是在请神这一块。” 幼小的楚半阳抬头,和楚千句对视。 那双眸子中没有半点情绪。 像是吞噬了所有光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