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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迎酒笑说:“也不用事事麻烦你,不是么。而且我挺久没自己开车了。” 敬闲说:“那你开嘛,我就坐在副驾驶。” 路迎酒坚持要自己过去,敬闲不乐意,凑上去硬是要他答应。 最后路迎酒被逼在门口的墙角,被迫割地赔款,侧脸被亲了一大口,腰上又被敬闲摸了好几把,最后才有些忙乱地开门,带着发烫的耳朵,独自跑出去了。 敬闲不清不愿放他走之前,给了他车钥匙。 路迎酒上了那辆路虎,久违地握上方向盘,把车开出了车库。 和敬闲随性的态度不同,他开车的姿态非常标准,坐得笔直目视前方,规规矩矩不会犯半点错误,开到了叶枫家中。 接上叶枫,两人一起往叶家那边过去。 一路上叶枫没怎么讲话,也没什么讲话的兴致。 路迎酒觉得他担心,就宽慰他说:“只要不承认,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嗯。”叶枫还是心神不宁。 到了地方,果然又是一连串复杂的程序要走。 叶家非常重视这事情,又把各种细节,让他们细细说了一番。 路迎酒淡定自若,回答起来不带半点犹豫,任谁都不会怀疑。他只把涉及叶枫的那部分带过去了,其他部分如实回答,还帮忙分析了一下叶德庸用过的符纸。 叶枫的话少。 但他情绪不好,叶家是一直知道的,只觉得他是因为叶德庸而难过,并没有太在意。 所以,最后果然如路迎酒说的那样,叶家没发现半点异常,感谢了专程过来的路迎酒之后,还想留他下来吃饭。 路迎酒拒绝了,揽着叶枫笑说,他们出去吃就好。 上了车,路迎酒随便找了找附近评分高的餐厅,问:“火锅或者烧烤怎么样?还是说,你想吃清淡点的。” 叶枫还是不讲话。 隔了半晌,他才说:“都可以吧,你来决定就好。” 见他依旧情绪低落,路迎酒拍拍他的肩,说:“别担心了,你看他们也没发现。” 叶枫又是盯着车窗外看了老一会,才讲:“你还记得两个月前,你事务所刚刚成立的时候吗。” “嗯,怎么了?”路迎酒问。 叶枫当时请了好几天的假,每天跑上跑下的,不是帮他搬家就是帮他布置东西,帮了不少忙。 都过去挺久的事情了,他不知道叶枫为什么又提起了这茬。 叶枫停顿了一会,才说:“当时我很生气,陈正那帮臭傻逼竟然就这样把你逼走了。但是生气的同时,我又有点担心你开口,让我加入你的事务所。青灯会一直是道上最严格的驱鬼组织,待遇好福利高,委托资源多,任谁都想削尖了脑袋加入。” 他继续说:“和你不同,我驱鬼的天赋很一般,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已经是走了狗屎运。要是换个地方,我又不是金子,可能就真的没什么发展的机会了。” “当然我知道,以你的名声,各种委托绝对不会少。所以,后来我又好好想了一下,觉得其实关键原因不是我担心未来,而是我一直是一个很怂的人,不敢去挑战未知与不安定,不敢承担任何风险,哪怕后果是我完全可以接受的。” 路迎酒停顿了一会。 然后他说:“我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没必要为了我付出任何东西。如果你愿意过来加入我,我当然会很高兴。即便没有,你也帮到我很多了,我也绝对不会觉得失望或者难过的——又或者说,现在这个程度是刚好的。” “如果你不说,我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也没必要以过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叶枫苦笑着:“对,对,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 “只是我是这几天仔细想了一下,我被复活的那件事情。” 叶枫深吸一口气:“我其实有好几次,鼓足勇气想要和家里人说了。手都放在了拨号键上,就是摁不下去,最后很怂地关了机。” “再怎么样,我还是我,没半点本质性的改变。怂到永远喜欢安逸的生活,怂到不敢去改变,也怂到不敢说出真相。” 路迎酒说:“那就不说出去。如果你心里真的过不去,就再等一段时间,一个月不行就等一年,一年不行就等十年,直到你做好准备的那一天。” “……嗯。”叶枫很轻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觉得还是要努力改变一下,不然可能到死都说不出口。” 他指了指手机,说:“就在见你之前,我已经给青灯会打了电话,准备辞职了。” 这回,路迎酒愣住了。 叶枫说:“我的状态很差,在一段时间里暂时不想碰驱鬼这一行了,每次看到符纸,总想起二爷爷,那个村子,疗养院和那些蜘蛛……” “我已经找了心理医生,准备慢慢调整。青灯会的节奏太快,趁着这个当口我就想着,干脆鼓起勇气,辞职休息一段时间吧——这可能是我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他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说酒吧少一个调酒的吗,我之前学过一阵子调酒。怎么样,路老板,要不要雇佣我这种便宜调酒师?” 路迎酒又是愣了好几秒种。 然后他笑了:“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当然。你可得好好工作,别把我个位数的客人全赶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