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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翻找,但实际上要找什么,没有人知道。 四人把屋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把能找到的东西,全都集中在桌面。 五份病历,都是很普通的病人,应该是单纯忘了带走。两本书,分别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和苏过庭的《书谱》。还有一大堆被翻得乱七八糟、顺序全乱的文件,都是关于疗养院的,比如说职工的调动、疗养院的扩建规划等。 没其他东西了。 叶枫也不顾椅子脏,直接坐了上去,看着满桌的东西。 他又拿出照片。 照片上,叶德庸牵着他,两人站在疗养院之前。 叶德庸脖子上的黑色痕迹还在,紧紧掐着他,令他面露痛苦。 ——这对于叶枫来说,实际上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都说逝者已逝,入土长眠,而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叶德庸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安宁。 叶枫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空中的灰尘在光中一阵飞扬。 时隔多年,这疗养院、这办公室还是那么熟悉。 叶枫还记得,自己在这里跑跑跳跳、四处胡闹的时光。 现在,坐在这张老椅子上,背倚着巨大的【天道】,叶枫看着照片喃喃道:“给我点提示吧,哪怕一点点就好……” 照片上的两人沉默不语。 十余年前的阳光灿烂,群山连绵。 直到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奇迹都没有发生,他们没找到任何线索。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整个疗养院都走一圈,一方面是找线索,一方面是找主播周良。 叶枫的情绪很低落,一路上都不怎么讲话。 路迎酒和他说:“这里没有线索就再去他家看看,总会有发现的,别着急。”他拍了拍叶枫的肩。 “嗯。”叶枫烦闷地抓乱了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搞得跟鸡窝似的。 疗养院很大,光是把两栋楼走一趟,都花了快两个小时。 路迎酒走着走着,手上就会多出点东西。 比如说一瓶清水。 比如说他喜欢吃的坚果。 比如说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路迎酒走在破旧的建筑里,周围都是烂窗户破门,和各种蜘蛛网,却硬生生走出了春游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要是自己说想野餐,敬闲都能当场拿出块布铺好,再摆上小饼干和红茶,问他哪种饼干最好吃,他下次还带。 在敬闲第五次拿出东西、试图投喂他的时候,路迎酒终于没忍住,问:“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出来?” “也不多。”敬闲说。 路迎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几秒内,手中又多了一包青豆。 这已经是他收到的第8种零食了。 他说:“敬闲,你是真的厉害。” “那可不,”敬闲说,“我可是很努力地在让我们两个破镜重圆,我让你守寡已经……” 路迎酒往他背上糊了一巴掌,成功把他的话头拍停了。路迎酒赶紧去看小李和叶枫——那两人正专心研究呢,没注意他俩在讲什么。 他松了口气。 但是敬闲又委屈了:“你看这么多年过去,我在鬼界可是公认的已婚,你户口本未婚,还有一堆人在追求你,我从没有过半点名分,被你渣得明明白白。我现在追求你还要藏藏掖掖,跟偷情没啥区别。” 一说起“渣”这个话题,路迎酒就头疼。 事到如今,他算是理解了在四洞屠宰场时,敬闲为什么要这么要说他渣。 敬闲越想越不平:“名分,我要名分。”他想了想,“你可以暂时不喜欢我,但是我要名分。” 路迎酒说:“敬闲……” 敬闲看着他。 路迎酒:“你是不知道,在我国同性还没办法结婚吗……” 接下来的几分钟,路迎酒收获了一个震惊、失望、痛苦又不甘的敬闲。 显然鬼怪对于法律了解得没有那么透彻。 路迎酒看敬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趁着他们走过走廊拐角,叶枫和小李先转过去了,路迎酒转身,结结实实抱住敬闲,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 ——事实证明,这安慰十分有效。 窗外的阳光倾泻而入,透过窗帘,映在他们的面庞上。 当敬闲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蹭了蹭之后,仿佛某种得到了安抚的大型动物,什么埋怨都没有了,安静下来。 松开手时,路迎酒又得到了一个快乐的敬闲。 等转过楼梯拐角,两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路迎酒面无表情,拿着零食吃,敬闲继续春游。 走在前头的小李回头,看过来。 他心想,他们总算是正常过来了,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叶枫哥说的真对,这一路两人总凑在一起说话,一说能说个大半天。 等到两栋楼都走完,什么都没找到。没有线索,也没见着周良的影子。 只有一个意外之喜: 他们在一个病房中,找到了叶德庸和一位病人的合照。 那照片很老了,放在床头的相框里,相框的玻璃已经碎了半边。照片上,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病人笑得很灿烂,病床前是大束大束的花。 叶德庸站在他的身边,神色略为古板,只是微微露出点笑意。 在他左手边。有个白衣服的女人。女人额头上有一道浅疤,挽住了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