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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这里啊,这是云竹峰,是我的师父云竹君的府邸所在之处。” 林景行见谢小晚感兴趣,当即道:“过些日子,或许就可以见到我师父了。” 他冲着谢小晚微微一笑,好似话中有什么深层的含义。 少年人就是如此,一旦心里有了爱慕的人,便想要迫不及待的昭告天下,尤其是想让师长知道。 林景行幻想着那一幕——与谢小晚一起到师父的面前,对师父告知这是他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雀跃的心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谢小晚的目光流转,扫过了林景行的脸庞,抿了抿唇角,似乎有些犹豫:“你师父……是怎么样的人?” 林景行没有察觉到异样,将自己的感受如实告知:“我师父修的是无情道,看起来是不近人情了一些,不过只要遵守宗门戒律,他一般不会为难弟子们的。” 他捏紧了佩剑,斟酌了一下,慢慢地说,“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我会护着你的。” 谢小晚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修士,眉眼舒展了开来,就像是一副水墨画卷:“我信你。” 于是年轻修士的脸颊上就飞上了一抹云霞,他别过头,连走路都同手同脚了起来。 “我、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再说别的……” 林景行居住在朗日峰。 因他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首席,所以有单独一处住所。 一路行去,可见不少年轻修士,他们身穿薄衣,背负长剑,爽朗利落。上空更有人御剑而行,化作一道流光,不过转眼就消失在了天地间。 林景行为了照顾谢小晚,是一路走过去的,期间撞到了不少同门,一一问好后,这才到达一座小院。 小院简朴,院中栽种着各色绿植。 谢小晚在一棵桃花树前驻足了片刻。 桃花花瓣洋洋洒洒,他抬起手腕,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玉石般莹润的光泽,一片柔软的花瓣落于他的掌心。 林景行在前方说:“这是我住的地方,小晚,你挑一间房先住下,后续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他絮叨了一半,突地脸色一凝,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略显歉意地说:“小晚,我要先去拜见师父,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林景行正要掐起剑诀,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细的声响:“等等。” 林景行停下了动作,不解地回头看去。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很难去形容这是什么样的一股香。 并不浓烈,也不清甜,就好似大梦初醒、恍然若失时,萦绕在鼻尖的那一抹幽香。 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林景行生出了一股怅然:“小晚……” 待他回过神来,那股香味已经散去了。 谢小晚伸手整理了一下林景行的衣领,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上面的褶皱,悄无声息的将一片桃花花瓣藏于其中。 做完了这些后,他抿唇浅浅一笑:“好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景行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加快了。 - 云竹峰。 山巅。 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久久不化,就算修真之人有灵气护体,也依旧感觉到凌冽的寒意刺骨。 林景行轻车熟路,来到了一片山谷前,单膝跪下:“弟子游历归来,拜见师父。” 声音回荡在山谷中,传来的回音都好像是被都冻成了冰渣子。 半晌。 皑皑冰雪中,睁开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中白茫茫的一片,冷漠淡然的,好似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一点波动。 林景行也早就习惯了,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在游历过程中经历的种种事情。 说完了一大通,他顿了顿:“师父,徒弟还有一事要禀报。” 山谷内依旧毫无动静。 一向口齿还算伶俐的林景行此时却结巴了起来:“就、就是,徒弟喜欢上了……一个……” 话说到一半,突然山谷中刮起了一阵风。 寒风凛冽,刺骨削rou,冻得人汗毛直立。 林景行不知说错了什么,惹得师父出手,他不敢闪躲,只能直直地面对着这股寒意。 不过,这阵风不是冲他而来的,只是从他的身侧盘旋而过。 林景行似有所感,侧头看去。发现他的衣领处破了一道口子,从中飞出了一点娇嫩柔软的桃花。 世人皆知,云竹君修无情道。 既然无情,自然无欲无求,所以云竹君居于雪山之巅,日日受千年寒风打磨,直至舍去最后一点情-欲。 所以,云竹峰是没有一点活物的,更不用说是这花花草草了。 这桃花,只能是林景行带上来的。 林景行连忙道:“师父,徒弟不是故意的……” 桃花花瓣被寒风席卷,落入了一只手中 只见那手指修长干净、指节分明,天生就是握剑的手。 沈霁筠抬起手指,寒气在桃花花瓣满眼,逐渐冻成了一块栩栩如生的冰雕。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一点粉红。 恍惚间,耳板还能听见一个少年正娇声喊着:“夫君——” 少年目光灵动,笑容中带着狡黠,正歪着头从桃花树后钻了出来:“夫君,你说,这桃花树能不能成活?”他掰着手指,期待地说,“若是能成活了,明年我们可以酿桃花酒,后年就可以在桃花树下品尝桃花酿了。这样年复一年,一直到我们都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