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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珺连连点头,他还以为到了这里之后,也不能变回人形,如今还有机会,还能吃到这么些美味的草原佳肴,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见云珺的注意力又不在自己身上,钟傅璟只能闷闷喝了两口酒。可他看到云珺那心满意足的神情,又一扫他心中的郁闷。 待用过膳,钟傅璟又拉着云珺下了几盘棋。 这回云珺让钟傅璟赢了几盘,就看到钟傅璟眉飞色舞起来。 · 第二天,钟傅璟一大早领着太尉,和其他武将一起,骑马去草原旁的阴山猎场里狩猎,晚上则回来与云珺一起吃饭下棋。 而云珺白天变回小白兔的模样,会被白茯抱着去外面草原上跑一跑。 在草原上奔跑的感觉,和皇宫御花园的又不一样。这里的草是柔软,而且飘着一股陌生的清香味。 远处的草原接上蓝天,好像没有尽头。小白兔云珺感觉自己好像跑了很远,可一回头,侍从就在身边,皇帝的毡帐也在眼前。想来草原一望无垠,没了对照,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 在他们驻扎的穹庐另一边,便是皇帝狩猎的阴山猎场。 山岳隔了很远,在阳光下也是隐隐绰绰,但从半山腰开始的矮树林,一直绵延到草原,听说在树林中有许多飞禽走兽,还有猎场看护人专门抓了其他野禽投放入猎场内。 按说皇上去猎场,总能满载而归。 可头两天,钟傅璟只抓了头鹿回来,听闻这鹿还是前不久看守人刚放进去的。 到了第三天,这天天气本就不好,一直阴沉着。 小白兔上午在草原上蹦跶没多久,就刮起了大风,白茯马上把他抱回毡帐里。 他团在皇帝的龙床上打盹儿,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皇帝今天能否会有收获。可他只能在心里暗暗为皇帝祈祷,希望今天能顺顺利利。 没想到刚过申时,皇帝就回来了。 趴在床上的小白兔云珺并没有睡着,他模糊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说话声。 云珺心想,不应该呀,这毡帐那么牢固,隔音隔风,怎么还会听到别人说话。 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一直候在毡帐里的白茯也不见了,而说话声正是从两边帘子外传来的。 是皇帝回来了?云珺迅速跳下床去。 虽然他压根听不清外面到底在什么,可隔着帘子都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激烈的事? 难道皇帝受伤了?! 小白兔云珺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口,然而帘子很重,他不敢随便变回人形去掀开帘子。 他没办法,只能用脑袋顶着帘子,后腿用力往前推。他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帘子的一角顶开来些,刚好让他的脑袋钻出去。 在挂着帘子的角落里,小白兔趴在地上,他露出脑袋,伸出一双耳朵来抖了抖,总算看明白帐子底下的局面,也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帐子下,皇帝坐在他们此前一直下棋的罗汉床上,前方武将官员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的小白兔。 而皇帝在生气。 钟傅璟怒道:“还说猎场里什么都有,说前阵子刚放了批猎物进去,那猎物呢?朕跑了三天,三天你让朕都看了些什么!连只鸟都没有!” 官员们下跪磕头道:“皇上息怒!” 钟傅璟拍了下案桌,那桌子发出很奇怪的“嘎达”声。表面瞧不出什么,但小白兔云珺耳力好,觉得那案桌多半已经碎了。 钟傅璟也不想发这么大的火,他更知道小白兔正在里头的帐子里睡着,可连着三天,他都没有遇到猎物,就连那鹿也是在林子中寻了一天才遇上。 七天的狩猎,这就已经过去三天,按照现在这状况,剩下来的四天,能让他遇到一只像样的猎物吗?! 钟傅璟没想到,自己继位后的第一次祭祖狩猎,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竟会如此不顺利! 他若是拿不出其他更好的猎物,光是拿一头鹿来祭祖,不说这是丢人的事,传出去自然也要让百姓们以为,是他这个皇帝无能。 可底下这群武将官员也觉得冤枉,见不到猎物他们也没辙呀。 几个猎场看守人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们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当下正是夏季,比起春秋二季来说,野禽走兽的确会少一些。可春季走兽们会发·情,到了秋季则要觅食过冬,这两季的走兽们会更凶更危险,于皇上来说,反而不是适合狩猎的时机。夏天动物少,但抓起来却更方便。只是没想到今年的走兽都不知去了哪里,明明在春季时,他们总是会听到走兽发·情的叫喊声。 钟傅璟气得要命,加之今天天公不作美,下午的山里突然刮起大风,眼看就要下雨,只能提前结束狩猎,空手而归。 今天他一无所获,心里更加光火,自然要责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眼前这群人却一句话都蹦不出来,只会磕头说息怒,让钟傅璟更加生气。 此时,毡帐外又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白茯撩开厚重的床帘,小声说:“启禀皇上,是下大雨了。” 这雨也不知会下多久,若是连续下上三天,皇帝自然就不用再狩猎,直接收拾着回京得了。 眼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摆在案桌上的手捏成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