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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凌萧行的事。” 话甫一出口,连沉的凤眸瞬间闪过复杂的情绪。愤恨、痛心、不解、失落……可能还有些别的,只是曲冰已经不忍解读。 她垂下眸子,避免直视连沉的双眼。只是,对方骨节分明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分明出卖了情绪。 “徒儿明白了。” 曲冰下意识抬头,不见那双在面对她时有许多种情绪的眼眸,只见对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错落的修士中。 对无垢殿的其他人而言,方才曲冰进来时,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是碍于身边立着连沉这么个美得凌厉的男子,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趁她落单怔愣的片刻,有人跃跃欲试想靠近搭话,没想到却被个和尚截胡。 “曲峰主,好久不见。” 伽佑仍旧是初见时的俊美模样,仿佛岁月从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曲冰扭过头收回神思,“尊者,好久不见。” “听闻曲峰主前段时间再次祭出沧浪剑,不知凌峰主的生魂可有受损?” “正想请问尊者,受损严重的生魂,有没有法子尽快恢复?”哪怕只有一点点由她亲手复活的希望,也得争取。 之前凌萧行的生魂由面目模糊温养至可以看得清样貌,足足花掉好几年时间,这次破阵一战,凌萧行的生魂退回连人形都无法保持的光氲,再想恢复,不知又得历经多少载光阴。 “原本生魂只能靠另一个修为大致相当的修士,耗费时间悉心温养,走不得捷径。不过听闻穹海那边出了个可以注入魂力的傀儡师,若有需要,可以找那人试试。” 曲冰之前就从景广云那里打听过,温养生魂是否有更快的办法,答案自然跟迦佑前半句话一样。她本已做好希望彻底破灭的准备,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曲冰和迦佑如同熟稔的老友你问我答,另一边,连沉附近的同门悄悄在嚼舌根。 “你们有没有发现,曲师叔无论跟谁站在一起,都特别地赏心悦目?之前是许峰主,现在是大师。” “那大师可不是随便谁,人家是空冥寺德高望重的迦佑尊者,年纪可能比你太爷爷还大!” “年纪什么的不用在意,主要看脸。高僧才有意思,而且你们不觉得,两个同样禁欲的人站在一起,格外引人遐想吗?” 连沉虽然来到同门之中站定,实则眼神一直追随着曲冰。此刻听到同门议论师尊与迦佑站在一起“赏心悦目”,眼底暗流涌动。 迦佑同媚妖的事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禁欲?连沉嗤笑,秃驴色字头上一把刀,险些睡上一辈子。论素得久,舍他其谁? “真的跟谁站在一起都配吗?” “不信你试着想象下?掌门怎么样?” “嗨!两个好看的人怎么都好说。” “那弓峰主呢?” “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肆想了啊?啧啧啧,还就真的有种冰山雪莲被棕熊采摘走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最配的还是大师伯。”说话的弟子才看过沧浪剑仙与圣手白莲的话本,如今整个脑子都是凌萧行握住曲冰手腕,一剑劈开阵法的画面。 说到这里,所有人出奇地沉默。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遗憾的叹息。 就在此时,余开阳雄赳赳地领着几名黑衣人闯入无垢殿,四下张望瞧见曲冰时,霎时如被电疯的狗,整个人扑过来。 “曲冰!你还我堂主命来!”他这一声暴喝让原本热闹的无垢殿彻底安静下来。 害人索命这么大的事,发生在掌门生辰宴,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的时候,无论如何透着股诡异。 曲冰抬起长眸,脸上表情不变,只冷冷道:“把话说清楚。” “还装傻充愣!你把我们堂主开膛破肚!然后就不管不顾扔在一边跑这里来勾男人。现在堂主死了!还需要更清楚点吗?”余开阳一边转身对归庐方向指指点点,一边破口大嚷,唾沫星子喷得人避之不及。 “开膛破肚”或是“不管不顾”可以理解为口不择言,“勾男人”显然侮辱意味明显,尤其“勾”的还是佛门中人。 “施主慎言。”迦佑表情未变,只眼神蓦然凌厉了几分。 “余,余开阳!你,咦在胡说八道什么?”弓奇挡在曲冰身前,将余开阳瘦削的身子隔绝在视线外,免得让曲冰看到这恶心的嘴脸。 “你也别打抱不平,整个上清门欺师灭祖的欺师灭祖,败坏伦常的败坏伦常,从上到下乌烟瘴气!掌门竟然还敢大摆生辰宴?是我的话,早夹着尾巴躲起来了!” 景广云听到这里,温和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些瓦解。这余开阳是他做主逐出师门的,当时处罚得严厉了些,亦有杀鸡儆猴的目的,如今看来,此人口无遮拦、睚眦必报,确实不该留在上清门。 曲冰算是听明白了,余开阳的目的不是为余淮讨公道,也不是让她给余淮偿命,而是要抹黑上清门。 当年被赶出门派的仇,他一直记着。 “你个被逐出师门的废物,竟然敢侮辱曲师叔!侮辱我们上清门!”一众弟子气不过,纷纷站出来。 余开阳仿佛听到什么绝顶的笑话,咧开嘴露出大半猩红的牙龈。“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根有据!说我废物?你们不配!当年因为曲冰和许方泽共处竹舍这种欺师灭祖的事逐我出师门,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杀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