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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兵部就渐渐变成了这样一摊混水,难怪天授帝非要把谢东池塞过来。 眼下,兵部打的什么主意谢东池已经明白了。 没想到大战在即,他们还只想着从军费中捞一笔。今年各个军队的粮饷,兵部定会迟发或者少发。理由都是现成的,霍城领兵出征,自然要以他为先。 到时候霍城背了罪名,反而喂饱了这群人。 谢东池心里冷笑。 难怪漠北大军这么容易就连下三城,兵部这些人绝对要负不小的责任。 粮草被你们扣了,将领拿什么养兵? 士兵饭都吃不饱,为什么要为朝廷卖命? 加上,还有不少将领,和兵部狼狈为jian,吃空饷。军营里有三千人他就敢报一万。回头,那多出来的粮饷再和兵部一分,自己的钱包是鼓起来了,漠北大军来袭,立马连命都没了。 周大人也不再卖关子,可能觉得哄住了谢东池这个毛头小子,就把他一人留在此处。 美其名曰先熟悉熟悉兵部事务,其实还是怕他揽权。 这些账本都繁琐至极,又杂又乱,换成一个积年老账房过来,恐怕也算不清这笔烂账。 更何况,这些账本也早就修改过,上面的数据就算造假,也有说头,周大人自信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等周大人走后,谢东池脸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 他看着那些账本,露出一个冷笑。 兵部的人若是以为这样能难住自己,那可就太天真了。 这东西,上辈子看的多了,现在还没忘呢。不就是账本吗?小意思。 说干就干。 第一天,谢东池用了半天时间整理好了这些账本。将他们按照地区和年份分类放好,在上面贴上标签,保证一目了然。 然后,做好表格,接下来只需要整理好相应的数据,再填进去就行。 第二天,谢东池再来兵部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人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俊俏的小厮,看着怯生生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人。露出来的皮肤更是白嫩,绝不会是单纯的小厮。 路上看见的人,有的对谢东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还有的人面露鄙夷。就算谢东池解释说这是带过来打杂的小厮,也没人相信。 就像周侍郎,听说了此事之后,表面上眉头一皱:“谢大人年轻,难免风流了些,可这是兵部,怎么能如此胡闹?”其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谢东池不管事才好呢,到时候真出事也可以推到他身上。 等一行三人进了谢东池的房间,身后的两个“小厮”也松了口气。 “哥哥,没人认出我们吧?” “夫君,会不会有人过来?” 原来,这两个所谓小厮,正是谢南音和安心。 谢东池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可靠的人,而南音从小被她教导,心思也细腻,算算账目对她来说不难。至于安心,他父亲那般精明,她更是青出于蓝,对数字的敏感度极高。 有她们帮忙,算出这些账目就更容易了。 从账目当中,往往能分析出很多东西。 到时候,自己要做什么也就更有信心了。 接下来一周,谢东池三人将账目几乎全部梳理完毕。 把整张表拿起来,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几乎所有账目都能对得上。 当然,这也不奇怪,兵部就算贪污,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不会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这样的账目压根就经不起细敲。 谢东池和户部借来了这几年的拨款记录,然后又在吏部查阅了部分地区的地方县志,甚至还查看了各地兵马的人数情况。 找出其中矛盾的地方,用朱砂在表格上标注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仅仅用这么粗浅的办法,这份表格上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地方都被标注了。兵部的糜烂程度可想而知。 谢东池将所有数据汇总,连同奏章一并交给了北章。 北章看完后,拳头更是握的紧紧的。 “这帮人,简直无法无天。这些年下来,被兵部昧下的钱粮数字如此之巨,他们还有脸喊什么辛苦。” 周侍郎最近在朝中上窜下跳,口口声声谢东池沉迷美色,不务正业。谢北章固然不信,却也没有证据反驳。但是,有了这份证据,那可就不一样了。 谢北章带着证据,进宫和天授帝私下聊了好一会。 然后,第二天早朝之上,天授帝猝不及防地发难了兵部相关人员。 兵部尚书老迈,早就不管事,最多就是一个失察之罪。 而周侍郎为左侍郎,另一位柳大人是右侍郎。 柳大人不善钻营,所以一直被周侍郎压了一头。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周侍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兵部尚书。 此事一出,周侍郎和他那些属下全部翻车了。 说到底,他能在兵部一手遮天,靠得也不是能力,而是通过一起贪污,把人团结在他身边。事发的时候,他连带着他亲近的下属,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逃不掉。没了这帮蛀虫,兵部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随后,老尚书因管辖不利,直接告老。 而柳侍郎,在一脸迷茫中,被任命为了新的兵部尚书。 跪下谢恩的时候,柳侍郎,哦不,柳尚书,忽然想起前几日,他还因为对谢东池的作风不满,当面斥责了他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