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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礼貌,警察也耐心回应:“女士你好,你丈夫涉嫌重大跨国杀人强|jian案,需要我们带回去审讯,这是逮捕令。” 李筠睁大一双眼,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被芬兰警察扣住的莱西。 莱西对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笑得一如平常沉稳温和,“阿筠听话,你先跟小梨回去,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他又抬头看着贝梨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以及周围肩章上写有汉字“警察”的中国警察,眼里不知是愠怒还是赞叹欣慰,亦或是无法相信,但最后只是抬着手晃了晃无名指上闪着银白色光芒的戒指,笑说:“还不错,让我和阿筠说完誓词戴上戒指了。” 贝梨眼眶忽然就湿润。 莱西被警察推着转身往外走,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背影。 但那个背影依旧在说:“阿筠,回去等我回来。” “小梨,照顾好你妈。” 李筠抬脚就想跟过去,然而刚迈一步头就炸开似的疼,身子晃了晃,被随厌和贝梨扶住。 她急问:“妈,你怎么样?” “阿姨。”随厌提醒。 李筠等自己缓过那段头疼,一句话没搭理,拨开他们的手,接着想跟莱西走。 不过这回走两步她自己停下了,意识到婚纱太长太累赘,而且现在跟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朝混乱中终于来到自己身边的琳娜摆手,让她带自己去换衣服。 之前进来的警察随着新郎的离开而离开,教堂内没了枪棍威胁,原本乱糟糟的环境倏然安静,下一秒,宾客望着终于重新打开的大门,像是陷入困境的人终于见到生的希望,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不到十分钟,教堂大厅从之前的神圣、庄严、整齐、热闹、喜庆,变得杂乱又空荡,像是个废弃场。 宾客散尽,只剩下庄园的佣人仆人和教堂工作人员收拾残局。 管家霍尔姆忙着打电话找人问清怎么回事,疏通关系打点打点让莱西在警局好过一些,安排人把剩下的客人送走,又让人去看夫人怎么样,等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好,走到贝梨身边,躬了躬身问:“贝梨小姐,请问现在你要回去休息吗?” 贝梨木楞着摇摇头,“我妈……她怎么样了?” “琳娜说夫人吃了药,头疼好一些,已经出发去警局了。” 贝梨握着随厌的手紧了紧,“安排车,我也去警局。” “恐怕不行。”霍尔姆迈一步挡在她正前面,低头说:“贝梨小姐,刚才我从警局那获知信息,是你和这位棠先生向警局报的案,你们现在和莱西先生站在对立面,恕我不能送你们过去,也不会让你们过去,以防做什么对莱西先生不利的事情。” 贝梨呆了呆,万没想到,她现在想去看看莱西都会被拒绝。 但这也无可厚非。 “那……送我回庄园吧。” “好的。” “你去看看我妈和叔叔。” “会的,贝梨小姐。” 霍尔姆走开,贝梨抬头看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随厌,“你怎么来了?” 随厌抬手轻摸她晕了红的眼尾,认真又心疼地看她眼睛,“不放心,怕这时候你会害怕。” 他问:“怕吗?” 她不得不承认,“怕。随厌……我有点后悔了。” 贝梨低下头,鸦羽般卷翘的眼睫眨了眨,绯红的眼眶又有湿润泛出,“我现在感觉做什么都不对,我好怕我妈会恨我一辈子。” 随厌喉结压抑地滚了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只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做到这一步之前,他们不知道李筠和莱西有那么深的情愫,知道的时候,已经收不了手了。 怨,可能是必然的。 而且,即便提前知道,也是要做到这一步的。 他低头仔细看了遍她今天的装扮,换个话题,“今天很漂亮,我送你回庄园?嗯?” “……好。” 霍尔姆安排的车停在教堂门口,贝梨被鱼尾裙束缚着小步慢走,以她现在的精神,也走不了爽利的大步。 随厌配合着走在她身边,“头沉不沉?” 贝梨动了动脖子,这才意识到脖子已经被皇冠压的麻木到没知觉了。 原本宣誓环节结束后是休息时间,她会换一套舒适的衣服和发型,结果因为变故,一直戴着没有换。 她停下,抬手摸摸皇冠,发型师卡得紧,刚才那一摔也没有晃动丝毫,头顶微低,对着他说:“沉,你帮我摘下来。” 随厌手指摸上她的发,找到卡扣把皇冠摘下来,打着小卷的编发散开落下,他以手作梳给她顺一顺。 又冷又硬的皇冠握在手里,硌得手疼,也沉得压手腕。 他又低头看着她脚上的水晶鞋,“脚疼不疼?” “不好走,不过这个可不能脱,一会儿出去会冻死的。” 他视线上走,又看她贴着身线的裙子,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贝梨失笑率先开口堵住他,“穿着难受,但也不能脱。” 到门口,佣人送上之前披的白色绒毛大衣。 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厚厚的足有五厘米深,整座城市都银装素裹起来,比之前更显圣洁,路上铲雪车正不停歇地工作,开辟出路来。 台阶上的雪虽然被铲除,但阶面上冻了一层薄薄的雪冰,很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