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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老爷子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转头望着薄暮的夕阳,不得不服自己老了,眼睛浑浊看不清势态猜不透人心,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翟嘉晴叹口气,“爷爷,我之前是欣赏他这点,但当这把点的利刃对着的是我们,剩下的就是避之不及了。” “我知道你和棠老爷子多年感情,但在重利的人眼中,再厚的感情都抵不上诱人的利益。” 见爷爷就侧着身子看身后的夕阳不说话,翟嘉晴知道他固执上来一时无法接受,又叹口气,拿着资料出去了。 人心不古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 贝梨一回家就窝进画室接着下面的工作,她心情好,效率自然高,手机静音没什么东西可打扰她,专心调色绘画,日近黄昏的时候,才抬着酸涩的眼睛往窗外瞅了会儿。 再回眸看整幅画,除了对自己画工了得的自赞和对腹肌的垂涎,还有对终于要完工的轻松惬意。 明天做个收尾工作就完成了。 贝梨揉揉僵疼的脖子,又甩了甩拿画笔时间太长酸疼的右手,去外面找不知道扔在哪儿的手机。 外面天色昏黄,屋里没开灯,光线偏暗,贝梨正不知道去哪找,恰好屏幕发出一道亮光,她顺着光源过去,是随厌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家么?” “在啊。” “过来开门。” 贝梨往门口看一眼,打开灯,过去开门。随厌正在门前站着。 亲眼见到人,随厌一直垂在腿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露出手心掐出的月牙般弯红色指甲印,沉声问:“你在屋里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贝梨低头看了眼十几个未接来电,撇撇嘴,“我在画室画画,手机扔客厅了,关静音一直听不见。” 随厌捕捉到关键消息,“画画?” “嗯。”贝梨半个身子趴在门上抬头看他,“找我干嘛?” “吃饭没?” “没呢。”贝梨摸摸肚子,一天了,除了早上塞两块面包,中午喝了一碗浓汤,什么扛饱的饭食儿都没进。 随厌提议:“带你去个新鲜地方吃饭?” 有饭不蹭是傻子,而且两个人口味相近,能让他介绍出来的味道肯定不错。贝梨点点头,低头看了眼鞋上和腿上滴落的颜料,“我去换身衣服。” “嗯。” 贝梨回到卧室,打开衣柜门,手指在上面划拉两圈,想着许是最后几顿饭了,怎么也要穿的好看点,便选了条烟粉色薄质长纱裙,金线绣制滚边,优雅又不失性感,穿上又去梳妆镜前找了条铂金项链戴上。 她抬头对着镜子看了看素淡的脸,化妆太刻意了,在前额前随手编了两个发辫用发卡夹住,额前只余空气刘海,减龄又显得清透可爱。 站在全身镜前转圈看了看,贝梨在心底给自己打个√,应该差不多了。 她这回再出去,有之前的灰头土脸做对比,随厌眼睛明显亮了两分。 贝梨在心里吐槽,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不过谁不是呢,她最先看上的也是随厌那张脸,不然当初也不会想把他捡回家养着。 第28章 随厌今晚的心情显然很好,一路走下去唇角都挂着笑,下楼到停车场,还亲自给贝梨开车门。 不过是在贝梨准备开后车门时,先她一步站后车门前开副驾驶的门。 贝梨瞥他一眼,提裙迈腿进去。 黄昏夕下,路灯次第亮起,贝梨坐在副驾驶上,手搭窗边,无聊地望着车外,耳后没编起来的短发被风吹起,刘海也从中间被迫分开。 她收回身子,窗户升起,拉下镜子整理刘海,问他:“去哪吃饭?” “乡思。” 贝梨梳理刘海的动作定住,转头看她,“相思??” 路上车多人多,随厌没看她,解释说:“泰国菜,老板是泰国人,嫁到中国后,太思念家乡,就开了家菜馆。” 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贝梨“哦”了声,接着梳理刘海。 路上堵了会儿车,他们到的时候,夜幕四合,店门口流光溢彩,迎宾小哥在频繁弯腰迎送宾客,热闹喧嚣得大老远都能注意到这里有家餐厅。 贝梨和随厌下车,一同进门。迎宾小哥合掌弯腰,声音是泰国固有的甜腻:“萨瓦迪卡——” 店里光线明亮,播放着舒缓的泰国音乐,每一桌都有木架相隔,上面放着各色泰国花种。 他们俩一进来就有穿着泰国特色服饰的服务员过来接待,领着去随厌提前订好的位置。 他带过来尝鲜的,菜单还是随厌点,贝梨专心等着吃。 之前那么多年的相处,她和随厌的口味是真的相似,无论是他推荐的寓房私人饭馆的外卖,槟南菜馆的粤菜,还是今天的泰国菜,贝梨都吃得非常舒心。 此后几天,随厌每天晚上都会带她去新的地方尝试不同的菜品,不过短短几顿饭,贝梨已经快把这几年青城新开的口味不错的菜馆摸熟了。 周四晚上,从店里出来,贝梨吃得有点饱,没让随厌开车,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 盛夏已至,晚风吹散下午的燥热,树上丛里不断有虫鸣鸟叫声响着,车快速从马路划过,拉出长长的红黄色尾灯。 贝梨揉着肚子在前面慢慢走着,发现好一会儿都没听见身侧有呼吸声,向后一转,就见随厌鹤长的身姿站在路灯下,眼神定定地看着她站的位置,影子被头顶路灯缩短投在地上,只余一个不规整的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