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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华骗了自己。 “濛濛!你才是方濛!”齐时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可笑的错误,可惜已经太迟。 “……是我没认出你,是我的错。”齐时雨猛地抱紧沈停云,可怀里的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连气息都微弱了下去。 沈停云意识已经模糊,但齐时雨的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奇迹般地传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有些诧异,王爷不是天生脸盲吗,怎么会能认出自己呢? 小霭,哥没跟王爷说过,是他自己认出来的,你别怪哥…… 齐时雨抱着彻底合上眼的沈停云泣不成声。 喻寒依不知何时站在的齐时雨身边,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场荒唐的闹剧。 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已经夺回来了,他是来兑现当日跟齐时雨说过的话的。 “爱妃,哭累了就跟朕回去吧。” 第27章 曾忆昔繁华 金月阁里的栀子花开了,又是一年春天。 洁白的瓣子像是雪,落了满地,连泥泞的土中都浸满了馥郁香气。 齐时雨坐在偏殿的窗前,长发披散,面如死灰,眼里全无院落中满砌雪瓣的美景,只死死盯着垂下的帘栊。 似乎只要他一直这么看着,就会有个小侍卫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既惊喜又惶恐地看着自己,急慌慌地拉过自己的衣袖,要把自己从宫里救出去。 可是那只只会对着自己摇尾巴的小狗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把毒药喂给他吃下去的。小侍卫从来都听话,连吃下毒药的时候都那么乖巧温顺,连丝毫的挣扎和疑惑都没有。 齐时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狰狞的伤疤,唇角流露出笑意。 他尝试去死过很多次,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却每一次都被喻寒依拦了下来。 小皇帝下定决心要留下他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不肯轻易放他去死,他就无论如何也死不掉。 如今的金月阁里里外外服侍的内监和婢女足有上百人,无数双眼睛盯着齐时雨,只要稍有异常,喻寒依就会立刻赶过来。 例如今日,他不过是盯着帘栊看了半柱香,在居龙殿里批阅奏折的喻寒依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时雨哥哥,月谣说你已经小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了,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想我那个死在你自己手里的小叔,还是在想皇陵里那些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手下?” “可是他们都死了呀,全都是因你而死。”喻寒依压低了声音喃喃说道,“不止他们死了,宣王也已经死了。这世上,现在只剩下了朕的齐妃。” 齐时雨冷笑了几声。 是啊,仓铭、黎云、老阁主……暗阁忠心护主的暗卫们,人人都死了。 那天他戴着镣铐走出皇陵的时候,在被血浸到发黑的地上,看见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好像是喻寒依有意将他们放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让自己亲眼看着从前的心腹们,一个个因自己而死。 连活着走出皇陵的宣王也被迫暴毙在了皇陵的宫室中,和当初的沈停云一模一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喻寒依朝齐时雨道:“时雨哥哥,成王败寇,朕想在朝臣们的声讨里留你一条命,也只有现在这一种办法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朕从来都没有忘。朕把你看得比亲兄弟还重,怎么舍得杀你?” “但求陛下赐我一死。”齐时雨说。他还急着去下面见沈停云,停云向来听话,一定会在黄泉路上等着自己。他不想他的濛濛等自己太久。 喻寒依顺着齐时雨的目光看向帘栊,他知道齐时雨此时此刻望着那里在想些什么。皇城向来戒备森严,可偏偏那天忽然闯进了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一只蹿进了金月阁,一只则去了居龙殿。 季明归……喻寒依垂下双眼。不,自己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齐时雨,只有齐时雨…… “时雨哥哥,你不想知道我那个小叔葬在哪儿吗?”喻寒依问。 齐时雨忽地抬了头。 在皇陵里的时候,他被喻寒依的手下强行带走,眼睁睁地看着停云的尸身离自己越来越远。喻寒依肯定不会把他葬在皇陵,可沈停云最终去了哪儿,他不敢去想。 “你答应朕好好活着,朕就让你去看看他。” “我答应你……答应你。”齐时雨不假思索地回应,似乎整个人都有了些活着的气息。只有沈停云,才能让他像个活人。 喻寒依:“口头答应不算,给朕看到你的诚意。”喻寒依叫了婢女服侍齐时雨洗漱更衣,自己找了张桌案,抱着奏折就在金月阁批阅起来。 齐时雨换了衣袍,把头发仔细束好,虽然看样子仍是过分得瘦削,却比之前要好得太多。 “时雨哥哥,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跟朕见面的时候吗?” 齐时雨摇摇头。 他醉心权术太久,在不该走的那条路上越走越远,早都忘了周身风景几何。 “朕还记得,是一次中秋的夜宴。” 那年中秋宴,齐时雨和父母一道进宫赴宴。当时齐时雨刚从方捕快那里被救回来不久,大病初愈,性格也变得沉闷了不少,王妃放心不下孩子,吩咐下人带着齐时雨去御花园里散散心,小世子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喻寒依。 喻寒依被二哥污蔑摔碎了钰坤殿的琉璃杯,被齐时雨看见,出面替他在皇帝那里做了证,让喻寒依免于了一顿训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