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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你仔细看看他写的信,人家可是师出有名。不是后辈有失体统挑衅德高望重的前辈,而是顾全大局。到时候,他必定会先指责冲直方丈没能担起武林盟主的重任,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挑战对方。这样道义上也说得过去,毕竟方丈病了几个月,没有参与江湖事务。 林照的爹逼他挑战冲直方丈,是想让他里子面子一起丢。就算没死没残,也令江湖不齿。按常理,他该偷偷摸摸低调行事,没想到他兴师动众把事情搞大,找来这么多吃瓜群众,硬是把死局给盘活了。” 何须归恍然大悟。风晚山骑虎难下,便给他自己的野心披上一层遮羞布,让吃相显得不那么赤|裸难看。 就像班里要交作业了,一个人明知道班长没有写,却带头起哄,要班长展示一下优秀的作业,给同学们起到示范作用,否则就引咎辞职,由自己来当班长。冲直方丈,就是那个班长,而风晚山就是起哄的。 至于自己和厉行……在班里的人看来,是被学校开除的混混。 “唉,那我们就很尴尬了呀。”何须归苦恼地歪头,“那么多门派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剿灭魔教,然后我们不请而来……到时候该如何脱身?” 预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147章 兴师问罪 厉行深深叹了口气,暂时也拿不出办法。简单点的话,就不去蹚浑水,带着银子回家最稳妥。风晚山对他嫉恨交加,还说要剥了他的皮,好像是认真的。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的“浑水”错过可就没有了。混乱,是最好的装|逼舞台。 他无奈地看着何须归:“风晚山这个人,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仔细看看,那团败絮里写满了城府啊。” “那也还是败絮。”何须归不忿地咕哝。 接连两天,一行人都在开会商量对策,还做了沙盘推演。厉行演风晚山一众,何须归演他们自己,豆苗二人是伏龙寺一方,姑娘们则是吃瓜群众。 几次对阵的结果,都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欧阳豆抱着手臂说道:“你看,完全没有胜算,结果又是全军覆没。老舅,我,苗苗,领盒饭。三个女同胞,被乱七八糟的门派以正义之名带走,然后行苟且之事。风晚山馋舅妈的身心,所以舅妈结局最好,会回到那个地牢,能活多久取决于身体素质。” 何须归的眼睛微微瞪着,立即反驳:“怎能这样假设,就算悲剧了,我也不会苟活,我会和厉哥死在一起。” “真话都是残忍而难听的,到时候生死可由不得你,不是你想壮烈就能壮烈。” 随后,在厉行的主持下,大家开始投票。关于“是否还要去伏龙寺帮忙”的投票结果是:赞成二,反对五。 厉行点点头:“那这样吧,尊重大家的想法,你们留在这里,我们两个去伏龙寺。” 欧阳豆品味着这句话,面露疑惑:“不对啊老舅,那投票的意义是啥呢,走个形式吗?” 厉行笑了笑,无畏地道:“我认为值得赌一把,这是个扭转局势的好机会。” “你是怕我舅妈这个傻白甜,独自跑去逞能。”欧阳豆垂下头嘟囔,略带不满。 何须归猛然坐直,郑重其事地表态:“豆子,我明确告诉你,我或许白又甜,可我不傻。” “可是敌人嫉妒我老舅吃到了白又甜,会杀了他的。行侠仗义,也要从现实角度出发。” “怎么把何掌门说得像豆沙包似的。”眼见自己最在意的家人有点针锋相对,厉行开始打圆场,捏捏外甥的耳朵,又摸摸老婆的卷毛。接着,他微微敛起笑意,认真地道: “方才的推演错了,前提错了,那就是我们清楚彼此的存在。而事实上,风晚山并不知道我们在伺机而动,这是很大的优势。他一定认为我们早就带着银子回家去了,他的所有设想和预案里,必定没有针对我们的一条。” 正说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转进院子,竟是几个僧人。为首的年长一些,后头跟着几个年轻的。一人看见何须归,整张脸都舒展开来,开心得像要破戒:“何施主,原来你们没走!” 何须归微笑点头:“慎能大师。” 男主人请僧人们进屋,诵经超度亡女。鱼梵空山静,木鱼声声,让人彷彿置身于另一个清凉境界,浮躁渐消。 法事结束,炊烟腾起,一家人在准备斋饭。慎能游移不定,似乎很想跟何须归搭话,又觉得不好意思,一直在挠自己的光头。 厉行冷眼瞄着他的举动,抢在他开口前说道:“大师知道吗,将有很多人上伏龙寺,名为商讨对策,实为兴师问罪。” 慎能一愣:“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忽闻阵阵钟声回荡于山间,深沉悠远。慎能听了半晌,道:“这是集合全寺僧人的钟声。” 厉行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到院门口,眺望苍翠的犀台山:“什么时候?看来就是此时此刻了,你不回去帮忙吗?” 慎能焦急起来,叫上同寺僧人,急匆匆奔山上而去。何须归毫不迟疑,冲回屋取来落霜,就要跟着上山。厉行让同伴们留守,揣好午饭,洗了把脸紧随其后。他也说不清为何洗脸,可能因为在惦记何须归的三个人里,自己是最黑的。 走到山脚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欧阳豆和柳苗苗也颠颠地跟了过来。厉行用袖口擦着外甥头上跑出的汗,快速叮嘱道:“躲好了,除非万不得已,别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