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伤离别
眉间在病房里听到动静，下了床打开门就看到萧心扶着墙壁站起来，他对上自己的目光，满含关切，又充满欣喜和激动，想要靠近，可是许嵘生拦在前头，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靠近眉间的。 “爸爸，你不要再打他了好不好？”眉间咬着唇瓣，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 蒋妍揽过女儿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眉间，你先进到病房里去，这些事让爸爸mama处理。你什么都不要cao心。” 眉间挣开蒋妍的手，挪到许嵘生面前低声哀求着：“爸爸，让我见见他吧，我就和他说会儿话，只说话，求求你了好吗？” 可是那双写满凄然哀愁的大眼睛却让许嵘生更加愤怒，他的女儿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卑贱的男生失去了欢乐。 女儿泣涕涟涟的哭求，蒋妍心软了，也不理会许嵘生的暴躁，直接对萧心说：“你去和他说两句吧，一刻钟，不能再多了。” 萧心听了心下高兴，连忙道谢，眉间很想去扶着他，可是许嵘生一直死死盯着他们，眉间也不敢乱动，她回到病房，等着萧心进入，蒋妍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阖上门，只剩他们两个。许嵘生低声质问：“干嘛要让那个小畜生进去。你看看眉眉成什么样子了？没有那个小畜生，眉眉会这么难过？” 蒋妍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再难过有你让女儿这些年难过吗？” 许嵘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让她难过了？我供她吃供她穿，她难过什么？” 蒋妍反问他：“你懂不懂就对她爱答不理的，冷暴力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觉得理所应当？她这么小就找了男朋友，难道不是你让她缺乏安全感的结果吗？” 两个年轻人并不理会外面的争吵，萧心来到床边，心疼的望着眉间被剪掉的青丝还有脑后的包扎痕迹：“伤口严重吗？给我瞧瞧。” 眉间乖顺地摇摇头，婉声安慰着他：“不要紧，已经不疼了。”她伸出手想要去碰碰萧心面上的淤痕，可是又怕他疼，手足无措地面对着他：“那你呢？疼不疼？爸爸下手太狠了，你看你的脸颊，已经彻底肿了，还有鼻梁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默默垂泪，好不可怜。那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泪珠和珍珠一样，水汪汪得，让人又怜又爱。 萧心心里酸楚一片，他不喜欢眉间哭泣，女孩子娇媚可爱，笑起来甜美异常，那是她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她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疼，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年轻，身体自愈能力很好。”萧心扯出几抹笑容，可惜并不好看。 眉间默默垂下手，声音低落：“对不起，萧心，都是因为我。你一定生我气了对不对？如果小婉jiejie知道了，她肯定会骂我，甚至也会打我一顿。我……”她顿了顿，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心：“你还会和我说话吗？还会理我吗？” 萧心笑了笑，温言道：“要是生你的气还会来这里看你吗？我现在坐在这儿，不是和你说话是什么？我不怨你，一点都不。” 眉间的唇角也跟着微微扬起，“嗯”了一声，重新拉住他的手摇了摇。 萧心探过身子看了看少女的脑后：“要多久才能好？” “一周吧，结痂就没事了。”眉间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更在意自己的长发，“我的头发被剪掉了，没脸见人了。好丑。” 萧心笑道：“不丑，像是一个好看的少年。” “和你比呢？谁好看？” “你好看。” 眉间甜蜜地笑起来，捧起他的手亲了一下：“萧心，爸妈以后不让我见你了，我们要怎么办？” 萧心沉吟片刻说：“你还是听你爸爸mama的，不要和他们吵架。他们让你好好学习，你就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我们再谈以后的事情好不好？” “可是你离开我，我都觉得不适应了。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眉间不舍得望着他，娇憨的说，“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萧心安慰她：“小眉，人生总要适应很多事情，以前我不在，你也可以睡好，那么现在也一定可以。好好学习是你要做的事情。听话，好吗？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那就当是为了以后我们再在一起……” 眉间点点头，答应下来。 萧心心底舒了口气，静静地望着她。 一刻钟很短暂，他知道未来他们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他心里其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嘴上那样安慰眉间，可若是眉间慢慢不再在意他了呢？于她而言，他或许可有可无。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不要拘束她，让她不要再平添那么多的烦恼。 所以他想把她刻入心底，不要有丝毫的模糊。 “要走了吗？”小姑娘依依不舍地问他。 萧心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五分钟了，蒋妍也跟着在外头敲了敲门，提醒他们不要继续。眉间眼看着少年站起身，他弯下腰，嘴唇在眉间眉心处碰了碰，柔声道：“我得走了。小眉，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你也是。”眉间眷恋不已，可又不得不松开了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 许嵘生和蒋妍没有看他一眼，仿佛这个瘦弱笔挺的少年是什么污秽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一个人回到老房子，默默坐在沙发上。眉间来过几次，在这里留下很多回忆，做饭的时候给自己帮倒忙，除夕之夜一起看烟花，夜里女孩儿怕冷蜷缩在他怀中让他和她说好听的情话。 回忆真是一样神奇的东西，明明越回忆越让自己的心疼痛，可是却如同罂粟一样，萧心无法抗拒。如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相见，那么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些琐碎的回忆了。 萧婉有几日没有等到哥哥来看望自己，给他打了电话，听到萧心略带沙哑的声音：“哥，你怎么了？好久没来医院了，你喝小嫂子都还好吧……” “挺好的。我下周就去看你，这段日子感冒了。怕传染到你。”萧心体恤地回答。 萧婉又道：“小嫂子呢？我想和她说会儿话。他最近也不上线玩游戏了，有点想她。” “小眉睡着了，改天吧。” 萧婉还是察觉到萧心极力遮掩的那一丝倦怠与伤感，她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很细腻：“哥，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我是你唯一的meimei，你要是有心事都不告诉我，你还能说给谁听啊？是不是和小嫂子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