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都给我出去!
方彤要同我一起回去。 我说不用了。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 “嗯……我想一个人静静。” 出租车开到了小区门口的公园,我便让司机停车了。 夕阳斜照,连同柳树都落下了一圈的光影。 我就站在小河边,瞅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冷不丁听到身后一道愠怒的嗓音。 “容太太,生日当天是想跳河吗?” 耳边的风声静止了。 一切,都好似停止了。 我慢吞吞地转过头去,动作很慢。 眼前的男人,身材欣长,英英玉立,鬓若刀裁,鼻若悬胆,俊美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这一刻,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 因为,他是容季深,是我爱的那个男人。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眼前被一层泪雾笼罩,我朝着他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 他往后退了半步,许是我的冲击力太大了,就这么窝在他的怀抱,我深吸着属于容季深身上的味道,泣不成声。 “你到底去哪了……这几天,我快疯了,突然发生了好多事情,季礼没死,百里巍也不是我弟弟……我该怎么办?” 我所有的事情,只能同他说。 良久,头顶是男人的闷哼声。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抬眼,对上的却是容季深深锁的眉头。连同他的眉峰,都跟着狠狠拧紧。 他的脸色泛着苍白,唇色都是发白,方才我竟然没有察觉。 “怎么了?你不舒服??” “……” 他冲我摇头,不说话,只是将我抱紧,下巴往我肩窝里面蹭着。 “尘尘……生日快乐。” 连同他的嗓音都虚弱得要命。 我抱着他整个人,心脏冷不丁痛起来,忽然感受到手心一股温热,整个人都呆住了。 抬手一看,猛地打了个哆嗦。 “容季深!你受伤了!” “……”他不说话,一直抱着我。 血是从他的后背淌出来的,我当时吓傻了,差点晕过去,手足无措只能叫他的名字,听不到他的回应,直到他抱着我的两条手臂忽然垂落下来。 那一刻,我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 我的声音吸引了周遭几个路过的人,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了,只依稀记得,容季深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没用。 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也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不在他的世界。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是一片漆黑,斜前方有一道光束在指引着我,我顺着那道光往前走,一直走,光线越来越亮。 出口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鸟语花香,树木青葱。 绿油油的草地,只有容季深一个人躺在那。 他难得的一身白衣,宛若谪仙,嘴里叼着一根草,两只手交叉搁在后脑勺,翘着二郎腿,看上去悠闲自得。 我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躺下。 这人瞄了我一眼,漆黑狭长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带着一抹嫌弃。 “笨死了,这么久才找到我。” “抱歉……你怎么来这了?” 他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淡淡道,“我要走了。” 我一愣。 “你要去哪?”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弯曲手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自顾自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笨蛋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别让人欺负着。” 我哭着摇头,说我照顾不好,一边哭一边拉他的胳膊,求他不要走。 但是我拉到的却是一团透明。 连同容季深的脸,在我眼底都渐渐变成了透明色。 痛不欲生。 从梦中惊醒,我还是一如既往挂着眼泪,后背都濡湿了。 对上的是方彤泪眼婆娑的脸,她攥着我的手,叹了口气。 “明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恍惚了一阵,扶着床榻起来。 “我这是在哪?” “明尘……” “哦对,容季深?容季深呢?!” “容总他——在隔壁。” 我推开方彤,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路上摔倒了好几次,膝盖都磕青了,可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容季深的病房里面很多人,容季青和容季芳都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面孔,呜呜泱泱的说话声,听上去很乱。 而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长睫紧阖,静静地,一动不动。 他是睡着了。 我知道,他只是太累,所以睡过去了。 “明尘!” 容季芳走了过来,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你就是个祸害,都是被你害的!” “好了,这次不是明尘的错!” 一旁的容季青走过来,将容季芳拉走了。 容季芳嘴里骂骂咧咧的,还在指着我的鼻子责备我。 我忽然来了气,所有的烦躁都积攒成一团,抬手也甩了容季芳一巴掌。 “都给我出去!!” 我一字一句。 迄今为止,向来怂包懦弱的我,还没守着这么多人大声嚷嚷过。 “你敢打我?” 容季芳狠狠瞪着我,两个眼珠子好似要冒出来。 我怒不可遏,今天我注定要做十足的坏人,“打的就是你,滚出去!离我老公远点!” 下一秒整个房间就安静不少。 容季青拽着容季芳出去了,几个陌生的面孔也走了。 留在房间的除了我,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那医生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头发卷曲,鼻梁高挺,冲我伸出一只手,那意思是想同我握手。 “你好,我叫jack。” 我已经没有心情同他握手,下一秒就扑到床前,匍匐在容季深的旁边,他是我全部的依靠,我的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倒影。 我淡淡说,“我叫明尘,容季深的妻子。” “我知道,容同我说过你。” “他很爱你。” “嗯……” 所有人都说容季深很爱我。 但是,我想听他亲口说。 他睁开眼睛看看我,同我亲口说这三个字,好不好? “容的心脏潜在着一种罕见病毒,他一个月之内至少要发作两次,心脏好像被火烤,痛不欲生,根本无法正常做事,每次这段时间发作,他都会在美国,我给他开药打针,勉强控制他的病情,这是著名的夏振海博士留下的r2抗原的后遗症,现如今没有找到能够对付r2抗原的抗体,我只能暂时稳定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