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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见过张羡龄这个中宫娘娘的宫女内侍,却是不多。就是见过一面的,未必能记得清她的容颜。毕竟觐见之时,有哪个宫人内侍敢大刺刺抬头直视中宫娘娘的脸? “别叫娘娘,叫娘子,要是你给我露了馅,下回我就不带你出来了。”张羡龄提点道,“还早着呢,逛一逛。” 她瞧见前头郁郁葱葱长着两棵树,便兴致勃勃的,朝着树走去。走过去一看,一株是枣树,另一株还是枣树,发了新叶,细长细长的,绿得像刷了漆。 “这两棵枣树倒长得好。”张羡龄道。 枣树旁的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内侍,手中拿着一盆水,泼到地上,听见有人在夸枣树,便扬起了头,很得意的道:“当然长得好,我跟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这两棵树。等到七八月,结出枣儿来,又红又甜。用来酿酒,那滋味比起御酒房的也差不了多少。整个廊下家,人人都抢着来我的枣儿酒。” 张羡龄听着新鲜:“这还能卖酒呢?” “当然啦,卖包子的卖炊饼的比比皆是,自然有卖酒的。”这内侍看了眼张羡龄,道,“这位娘子倒面生,不是住咱们这儿的吧?” “不是,我原是住六尚局那边的。”张羡龄笑道,“今日不当值,刚好到这边看看热闹。” “呦,感情您住在那边,难怪了。不是我吹嘘,那一边才没有咱们这儿的廊下家热闹呢!” “是呀,那头住着是有些冷清。这边可还有什么好玩的?” 内侍站直了,说:“这时候倒没什么,好多在当值呢,傍晚才热闹些。你倒可以到前头看看,那边有一处小院,迎春花开得可好了。原来是内相怀恩公公的住处,他归乡了,大门如今锁着,不过你在外头也能看见花。” 怀恩的旧宅么?张羡龄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愣。算算年月,他该在此处住了几十年吧。这个时候。 张羡龄谢过那位内侍,按着他指出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一墙迎春花,开得热热烈烈,轻轻摇曳在微风里。 这倒教她无端想起一首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个时节,怀恩应当已经在家乡饮酒赏花了罢? 第46章 京城之外, 春风拂过高密城的街巷,熏熏的。 天色刚亮,街道已然喧嚣起来, 卖菜的、挑水的、赶驴的……人们忙忙碌碌, 去向该去的地方。 怀恩坐在小酒楼的二层,红漆木窗支着,将外头的乡音与春风都迎进来。明明是最平凡的街景, 他却看得很认真,只可惜老眼昏花,只能朦朦胧胧看个大概。 不过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他有些许欢愉。 “老爷, 虽然今日天气尚好,但毕竟是初春, 风吹多了怕凉。你老人家又病着, 不然把窗放下来?”随从有些担忧。 怀恩轻轻摇一摇头:“无妨,你去催催菜。” 他的身体如何,他自己知晓, 风灯残烛,不过是挨日子罢了。过年时病了一回, 歪在榻上听炮仗声,今日难得精神好一些, 自然要出来看看,顺便办完最后一件事。 窗外,浮浮沉沉响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一个汉子挑了两箩筐菜从东边踱过来, 吆喝声很亮堂。 “卖香椿咯——新摘香椿——” 怀恩听见这吆喝声,想起中宫娘娘似乎喜欢吃这个,便吩咐随从:“你去买一些, 看能否晒干,拾掇好往宫里送。” 香椿买好,肩膀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也上楼来,手中端着一大盘高密炉包。 “客官久等,这是新鲜出炉的炉包。” 猪油煎的炉包,表层挂浆,浅金色的鸡蛋黄,胖乎乎,香喷喷,看得让人流口水。 随从夹起一个,放到瓷碗中,请怀恩用。 怀恩拿着筷子,将炉包从中划开,里面的韭菜猪rou馅挑出来,特别的香。 他深深嗅了一下炉包的香气,脸上带了点笑意:“就是这个味。” 年幼之时,父母尚在,灾殃未至,每日早晨家中仆妇必定外出买来炉包。那时庭院中,就飘散着这个香气。 怀恩将炉包往外推,招呼侍从:“你们吃。” “老爷不吃吗?” “牙齿不行了,咬不烂。” 他原来也没打算吃的,能闻一闻久违的香气,也就足够了。 在酒楼坐了一会儿,上来一个仆妇,鬓边有一只银簪,收拾得很利落。 仆妇向怀恩请安:“京中一别,多年未见老爷,我给您请安了。” “坐。” 见仆妇来了,随从便将一个漆盒轻轻摆在桌上,紫檀木,刻着荷花纹,雕工细腻。 怀恩把手在紫檀木漆盒上按了一按:“这些年,一直没叫你办什么事,这是唯一一件。” 他轻声同仆妇吩咐了一番。 仆妇听完,拿起桌上的紫檀木漆盒,问:“就这样吗?” “就这样吧。” 怀恩道:“顺便提些炉包回去。” 从小酒楼下来,仆妇一手拿着紫檀木漆盒,一手提着装炉包的食盒,仍按照来时的旧路,缓缓走回去。 等到了员外府门前,看门的门房见了她,忙上前问好:“大娘这是给老太太办差去?” “嘴馋了,出去买几只炉包吃。”仆妇寒暄两句,进了垂花门,先将东西放好,再去萱草堂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