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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有过?二心,伤天害理?之事更是沾也没沾过?。我?内人信佛,平日常去城郊的檀香佛寺烧香拜佛。指点我?的高人,这是从?那遇见?的。” 沈怀璧听着?他慢慢讲完,冷不防插了一句:“他是檀香佛寺里面的人吗?” 齐墨抬眼望去,流动的光华流淌在他琥珀色的眼里,像是镀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沈怀璧正斜斜的靠在桌上,表情淡漠,望着?徐州太守的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 徐州太守被这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一看,不知为何,感觉周身气压都低了下来,不觉抖了一抖:“不,不知道。我?不是在佛寺里遇见?他的,而是在旁边的杏花路上。” 沈怀璧一挑眉梢,“嗯”了一声,尾音上挑:“你继续说。” 徐州太守也收回?目光,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不只是他自己嘴中说的那个“大夫”。 “我?日日夜夜想着?升官,那时可能有些走火入魔了,遣退了身边跟着?的侍卫,独自一人在杏花路那边赏花,也借此消除心中的积郁。 我?在一张石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坐着?都有些打瞌睡,一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想升官发财吗?’ 我?这门心思一直没有被旁人发现过?,就算和我?一起生活过?几十年的妻子?也不知晓。我?心事被他一揭穿,自然有些恼羞成怒。可还没等我?发作,他就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箱子?。” 齐墨适时接上嘴:“就是你藏在桌底的那只木箱?” 徐州太守点头:“不错,就是那只黑木箱。我?在那尊佛像的底部找到了风水符和一张纸条……想必你们已经看过?了吧。” “不止有那些东西。”沈怀璧淡淡道:“你还缺了点什么关键信息,没有告诉我?们。比如说……你种植的那一池莲花,也是那高人指点你种的吧?” 徐州太守像见?了鬼一般看着?他,指着?他的手指微微抖动,颤颤巍巍道:“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蛊毒,除了种在你身上的母蛊,还有一种叫做——子?蛊啊。”沈怀璧一点也不怜悯他此时苍老的神态,带着?一丝报复的意味,继续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子?蛊就应该藏在八瓣莲花的种子?里,花开之时,其是蛊虫流入活水之日。你不仅为别人做了嫁衣,平生两个夙愿,都被你自己亲手毁了。” 徐州太守一时没反应过?来,用?那双浑浊的眼看着?他,他面色青肿,显然是被这奇怪的“副作用?”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来也可笑,自青年起便下定决心用?终身去完成的两个愿望,都在他自己一时的贪念的驱使下,通通毁了个干净。 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悔? 沈怀璧还嫌这折磨不够,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你现在已经是蛊毒入体,病入膏肓,估计是活不长?了。只可惜你一人死?了不够,还要拉城内这么多无辜的百姓给你陪葬,你在九泉之下,还能安心走过?黄泉路吗?” 徐州太守本来年纪只有五十上下,被长?期摧折下的病体和突如其来的残酷真相,让她他看起来生生老了几十岁。 沈怀璧和齐墨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沈怀璧把话全说完了,齐墨跟着?他转身欲走时,徐州太守突然拉住齐墨的衣角,哀求道:“大夫!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苟活于世了,可城内外的百姓是无辜的,您就算行行好,告诉我?如何才能把蛊毒退去?” 沈怀璧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对齐墨说:“十一,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少年的身量如雨后的竹子?拔节一样生长?,短短一个月不到的功夫,沈怀璧竟然发现齐墨已经能够平视他了。 只是齐墨身子?骨还单薄着?,以后长?成了,估计会比他还高吧。 齐墨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听话出?去了。 徐州太守的院子?旁边就是那片莲花池,艳红色的层层叠叠的花瓣开得正热烈,娉婷袅袅,风过?一动,那些八瓣的莲花就像一群遮着?艳红色面纱的舞女在翩然起舞。 这么美丽而芬芳,谁又知道它们是能让整整一座城毁灭的毒药? 齐墨就靠在莲花池旁边的栏杆上,等着?沈怀璧。 他闲极无聊,就去数池中开着?的莲花。 等他数到第?十五朵的时候,沈怀璧从?那扇院子?的门里出?来了。 “事情都解决了。”沈怀璧也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会露出?相对柔和的表情,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刺球。 齐墨再也不是那个锁在京城中,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皇子?了,他知道沈怀璧口中的解决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问,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齐墨和沈怀璧这次是堂而皇之的走出?府外,谁也没有去拦他们—— 他们都去救火了。 徐州城太守留连病榻之上,桌上点的煤油灯倾覆,无意引燃床榻,太守不幸逝世其中。 齐墨二人则在城中指派着?人们四处放置石灰粉,以起到消毒的作用?。 司马大人暂且接替太守的职责,严令禁止百姓取用?河道里的水,转而开采地?下水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