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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帅刀,那么一定会有主帅的名或字篆刻在刀身或刀柄上…… “找到了。”齐墨翻转刀身,在刀背上找到了一个篆刻其上的文字。可惜那字跟花纹似的,他辨认许久,都毫无头绪。 沈怀璧握着他拿住刀的手,就着看了一眼,淡淡血色的薄唇轻启:“是梁字。” “梁?没有哪个王的封号是梁啊?”齐墨有些奇怪,又想到一个可能,嗫嚅了一会,慢吞吞道:“将军,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沈怀璧一脸漠然,看样子下一秒就要用留行把他给抽出去。 好在沈将军向来大人不记小人过,耐心地循循善诱道:“你再想想,不一定是王侯将相的封号,往上追溯几代。” 齐墨最头疼的就是背念史书,好在以前教他的老夫子天天把“之乎者也”“生死有道”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他就算不背也能记得三分。 若不是王侯将相的封号,这单单一个“梁”字,说法可就多了。 他们大齐是多种族国家,梁姓虽然不是什么大姓,比不得其他大家,但也在京城那边占了大头。只是这梁姓起起落落二三百年,总也扑腾不出什么大水花,整天靠着贩卖茶叶布匹这样的小宗生意起家。 齐墨果断把他们都排除,继续冥想。 沈怀璧也不催促他,径自绕道去看那些藏在后方的兵器了。 夜明珠把整个空间照得很亮,柔和的萤光缓缓流动,倾泻于地,带来一身霜意。 往前追溯三个朝代,有个短暂的王朝,它唯一的国号便是梁。 梁之前的前朝国主□□荒yin,不理国事,百姓民不聊生,农民愤激反抗,最终推翻前代王朝。 梁便是那个时期由农民组成的党羽的称号,只不过这个梁王朝仅仅存在了短短三年,就被新的农民起义推倒。 沈怀璧不知什么时候又摸了回来,猝不及防在他耳侧低语:“想到了吗?” 齐墨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落了地,他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侧了侧,借着低下/身去捡刀的空当遮掩:“他们想效仿梁王朝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怀璧的笑都有些虚弱,他淡淡道:“我倒是错怪十一殿下了,本以为你天天身处京城繁华纸醉金迷之地,早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没想到这段史实你却还记得。” 齐墨捏着鼻子认了,放下手中帅刀,问道:“那咱们从哪儿出去?” 沈怀璧刚才在他想的那段时间里也没闲着,把整个储存室都给逛了一遍。他指了指东面的墙角,眉尖微微蹙起:“那儿有个活门,但是被木条封死了,短时间内我们出不去。” 齐墨不信这个邪,走过去查看。 那扇门估计是为了工匠离开而设的,通道一定是通往地面,整个满月坊完工后便隐藏起来,藏在一排架子后面,隐蔽得很。 上面用细长的木条钉得死死的,通风都难,更遑论让两个大活人出去了。 “先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出口。”沈怀璧看他拧紧眉,出言宽慰道:“那么大一批军资,这个地方建成的时候就应当考虑了走水的可能,或许别的地方还有出口。” 他这句话纯粹是瞎话,既然是密室,又怎么会建造两个出口呢?难道满月坊主日日都来这里开设宴会不成? 齐墨倒把他这话当真了,爬着那几排摇摇欲坠的架子四处乱摸。 沈怀璧心道这孩子真是倔种,手中又拿起那柄帅刀细细查看。 两人各司其职,谁也不扰谁。 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愈逼愈近了。 与此同时,不知在哪里当小狗儿四处乱窜的齐墨的嗓音也恰时响起—— “这里有一个很小的出口,在天花板上!它估计也被封住了,我把它凿开,很快就能出去!” 瞎猫碰见死耗子的沈怀璧心情有些复杂,看着他兴冲冲地四处找利刃把那个天花板上的小门凿开,刚要去帮他,便被齐墨制止了:“将军你别动,一个架子站不下那么多人。” 沈怀璧只好作罢,看着他手里拿着匕首,一点点把旁边糊着的石墙翘松,半天才撬下来一小块。 沈怀璧身长玉立,此时不得不靠在墙壁上做支撑,不然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看着齐墨一刻不停地忙活,轻轻道:“有人追来了。” 齐墨停下动作,愣了一愣。 这里是末路,他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若是被他们抓住,他与沈怀璧二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很快,他手中动作未停,速度还越来越快起来。 “那我们得快点了,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呢,在出点什么事儿,怎么扛得住呢?我快点凿开,你那么瘦,挤一挤就能出去的……” 沈怀璧忍不住插嘴打断他:“我出去了,那你呢?” 齐墨朝他一笑,唇边的梨涡深绽,溢出满捧甜蜜的甜:“暂不说我能不能出去,就算不能,将军出去后会找人回来把我带走的!将军是好人,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你……”沈怀璧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你可知,被满月坊主抓住了是什么下场?我伤他容貌,打伤他侍卫……” “大齐需要一个会打仗的镇北将军,而不是一个没用的十一殿下。” 齐墨一边凿着墙壁,漫天飞灰在柔光映下如夜雪飘扬,闪着明明昧昧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