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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赵燕川并不是什么能坦然承认自己缺点的人,尤其是让他张嘴承认自己比赵燕山差,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忘了没关系,我可记得。赵燕山那个孩子心思直,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委员长又摸起那个摆件来,“比如说这个东西,赵燕山要是看上它,他就会直接管我要。他不会在意我是不是会给他是不是会觉得他冒犯了我,他看上的东西就会直接说。” 他把摆件从手边推开:“但是你呢?你不一样。你看到这个摆件,第一反应不是它很好看,你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谁送给我的,我喜不喜欢,你要来试探我。你啊,心思太重。” “往上爬不能靠我,燕川你知道吗?”委员长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就比如这个摆件,我今天喜欢了把它拿在手里赏玩,明天不喜欢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捡起桌上的摆件往地上砸去,“咔嚓”一声,摆件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碎得彻彻底底。 委员长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继续说道:“我也能把它随手摔碎。你明白了吗?” 赵燕川被他被他的动作惊得瞳孔一缩,赶快低下头点了点:“委员长,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好了,出去吧。”委员长挥了挥手,赵燕川跟他道别之后,退出了办公室。 A-33星中心医院的地下实验室里,一身白衣的严远洲正对着电脑聚精会神地调试着一台机器。小树在他的实验台上跳来跳去,按住电子屏幕用力跳到另一边又跳回来。 “小树,别闹了。”严远洲头也不抬地回答。 小树兴奋劲儿没过,又跳了两下,然后小步挪到一个小喷壶面前,作势要按下喷壶给自己来一喷镇定剂。 严远洲又及时阻止了它:“小树,不许给自己喷镇定剂,我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精神状态。” 小树没招了,只能跳下台子,挪了挪,从最里层的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来,蹲在照片前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那是一张普通的证件照,但小树看得很认真,小手似的树叶轻轻地抚摸着照片。 严远洲回头看了一眼小树,然后放心地回过头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小树看完了记得放回去,现在相纸很难买到了,弄丢了你只能看电子版。” 小树“啪啪”拍了拍地面以示抗议,严远洲脑子里响起了一声控诉:“我要告诉西风你偷藏他的照片!” “你去告诉吧。”严远洲站起来把最后一次调试机器精度,“你看他信我还是信你。” “我。”小树在他脑海里说道,“我摸到他的精神体了,胖虎好摸。” “我也摸到了。”严远洲直起腰来,头也不回地往后伸了伸手,“——小树,帮我把上次在飞船上交给你的试管拿来。” 小树也不抬头,伸出一根树枝,树枝“嗖”一下长长之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绕过无数精密的仪器和易碎的玻璃制器皿打开冰箱,从里面卷出一根试管来递到严远洲手上。 试管里是一点泛着银色光芒的液体,上次在安保局飞船上杨文羁押室门口发现的系外生物的体·液。 严远洲取出一点来涂抹在分析仪上,将分析仪放入刚刚调试好的机器中。不过一会儿,屏幕上便跳出一串数据,一副基因链模型来。 严远洲把那支试管放在眼前,用力震荡了一下,粘稠的体·液晃了两下挂在玻璃内壁上然后缓缓下滑。 “不知道这个腐蚀强度怎么样?”严远洲自言自语道,他端详了一会儿试管里的液体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扬声朝小树说道,“小树伸一条枝过来。” 小树伸出一根树枝,从自己身上寻了一个方便的地方,捏住一片叶子拔了下来。 跟他意识相连的严远洲突然感觉脑后一疼:“为什么要拔叶子?我只是用你的枝叶做个小试验罢了。”他接过小树递过来的叶子,用镊子捏住叶子,轻轻地倒了一点系外生物的体·液上去。 嫩绿的叶子瞬间发出“滋啦”一声响,随机冒出一丝被腐蚀的青烟。 “,这个系外生物的腐蚀特性有点太高了。”他正这样说着,身边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项分析结果。 “基因链建模受阻。” 紧接着接连跳出两条:“基因链建模失败”,“基因链分析结果:基因链断裂”。 对这个系外生物的基因建模只进行了一半,只有一半的基因模型在屏幕上缓缓旋转着。 严远洲立刻拉出已知生物的基因进行对比,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因为这个系外生物的基因模型实在是有些过于复杂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基因模型,一条基因上整整有十几对螺旋结构,而且每一对的构成都不一样。 这并不正常。 严远洲调出几份其他系外生物的基因对比,这几份对比基因不但模型完整,而且构成十分有规律。 说句实话,严远洲觉得它们很美。所有自然的东西都很美,因为他们很有规律而且能够自洽,自我补充和完整。 但是这一份基因模型,不但不美,而且凌乱,最重要的是它不完整。 这不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生物,倒更像是人造出来的,是实验室产物。 严远洲立即敲下特性分析键,AI给列出了结果:“,无拟态。” 他手边就是小树刚刚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的叶子,小树跳过来心疼地用树枝戳了戳叶子,又戳了戳严远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