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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氏举目一望,问道:“那位是,莫非二夫人?面相却不像,瞧着陌生呢。” 毕氏顺势看去,却是表夫人孟芳欣在扶着翘翘学下台阶。妇人梳着满月髻,上插几枚雅致珠钗,保养适宜的脸上满是宠爱。 台阶矮矮,她剩了最后一阶哄她自己走。翘翘伸着小腿小心一迈,她便抚抚她的小脑瓜,夸奖地给了一块小饼。 毕氏愣怔怔的瞧着这一幕,忙答道:“是葛青娘家的表妹。嫁过一次和离了,来京城同表姐散心,怎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提起来眼眶又湿。 媒氏哦然,顿了一下,忽然道:“侯夫人恕我直言,也不怕得罪,府上也不用再劳老姐妹我打问哪家女子了,这满京城的女子,独有眼前的这位最合适。一个鳏着,一个和离,又都为知根知底。” 说着揖一揖礼,告辞了去。 毕氏从前并未往这方面想,只一心单纯觉得孟芳欣照顾得极好,如今被媒氏这般一提点,便忽然茅塞顿开。 说来这表夫人,她还甚喜欢的,虽则出身商贾富庶,却无铜臭庸俗。不仅大方清落,容貌佳丽,这些不说,且亦是个果决坚韧的,因与夫家不和,便果断和离。这在妇人之中是极少的勇气。她翘翘就该放在这样的人名下将养。 再则这些日子以来,人品亦在跟前瞅着,昔日照顾葛青如同亲姐妹,葛青去后对待翘翘更如亲生。 毕氏越想越看越觉得是,却又怕孟芳欣嫌弃,又或是儿子不同意。 遂便先来试探探口风,对孟芳欣道:“时日飞梭,去岁你来府上祝寿,你我婆妇几人交谈甚欢,宛若昨日。今葛青一去,留你一人独在府上,还要帮忙照看孩子,我老妇人心里也过意不去。只如今翘翘儿黏缠你,我这生怕你突然一去,孩子怕要不习惯,有心将你留在身边。想为你寻一门五品官员,却又思及卫谨,卫谨此儿生性耿直,不擅言表,却是为可托付之人。我有意将他配你,又怕他一个鳏夫折损了你的矜持。” 这些天侯府门前媒氏来而又往,进出许多个年轻女子妇人,孟芳欣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只没想到侯夫人竟会提到自己。她却是个已和离多年的人,于家世于礼俗,本都不该提到她。 脸颊烧红,放眼看向窗格外。一条鹅卵石小径幽幽通向后院,有长杆上晾晒着的绯色官服,隔着月牙门被风吹得一荡一荡。朝中四五品官员皆着绯衣,再往上着紫衣,官至三品以上可拜宰相了。 只那宽展的朝服,在风中荡出形单影只、寡淡孤清的弧摆,想曾经锦泰院那般祥和,如今却。 听得孟芳欣动容,双膝一福,垂首答道:“侯府德高望重,侯夫人豁达仁慈,卫大人乃栋梁之才。回观芳欣出生商贾,原为离过一次婚的妇人,何德何能被侯夫人提起。若然嫁个不相识的官员,相比之下却是福气了,只怕不配,何堪叫‘折损’。且与翘翘这些时日,早已将她视若亲骨,青jiejie代我如亲,时常交代不必拘着翘翘儿性子萌芽,我亦害怕他日不能将她如花呵护,一直不忍提辞行。今无其他作想,唯望孩子幸福,芳欣唯有叩求不弃。” 说着双手并之于前,脸贴手面行了重重一礼。 是了,旁他都无从紧要,孩子是最重要的。侯夫人深受感动,回头来便强硬地对儿子劝说。 卫谨对孟家远亲,平素几无关注,却如何肯答应。奈何不得侯夫人几番道理:“你自己看看外面,比一比媒氏之前叫上门来的其他女子,再来说话!” 卫谨也知无话反驳,遂问:“那也须得对方同意。” 毕氏这才道:“我早已私下同她问过,她亦舍不得将孩子搁下,说若为着翘翘好,她愿意。其余的你自己出去同她说清楚吧,这些事还得你们亲自说好。” 八月桂花飘香,孟芳欣正抱着翘翘站在桂树前教她识花。年轻妇人发绾倾髻,插浅蓝花簪,面容耐耐含笑。并不过分繁复,一切精致恰到好处。 “桂花叶子碧绿,两头尖尖,娇小的花朵儿金黄金黄,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 “稀稀~”翘翘含糊不清学语,小手接过递来的花枝晃荡。毕氏先去揽走她,卫谨走到孟芳欣跟前。 一抹熟悉的清风拂面,孟芳欣脸一红,只是看着桂花枝头。 卫谨对她说:“满京城都道本官女儿出巧,小小年纪就已得宫中垂青。明珠生蚌,是先夫人的功劳。但因皇宫中的褒奖,使得近日朝臣多有结交,却不知是喜是忧。然她在我心中是和璧隋珠,极珍贵的,也愿由着她这样骄傲。你若愿意同我照顾,我深表感激。” 男人嗓音低醇,如甘泉清润。孟芳欣心间颤跳,目不敢扬视,低头答说:“便能为表……卫大人分忧,照顾翘翘长大,我宁自己不生养都可的。” 卫谨便拱手礼,关怀一叹道:“倒也不必如此苛刻,顺其自然就是。” 因年岁都已是成年之人,不必扭捏拘泥,况这些时孟芳欣也一直都在府上,遂便将时间定在了九月中旬。 消息传到苏州刺史府上,刺史夫人感慨难言。 孟家虽说是远房,可早年葛夫人并不晓得有个什么孟家。自孟家发达富贵后,孟母时常登门拜访说话,夫人长夫人短的叫着,葛夫人性子温和,便就走得近了。这一遭一遭的,叫她一个妇人家应接不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