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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幽默了默,又说:“可是乔乔,我送你离开京城也只是怕你拖累我罢了,这宫里处处尔虞我诈,不仅是天子亦或是妃嫔,甚至还有皇子……” “我其实很害怕被拖累的感觉,这也是我当初急于送你出京的缘由。表面上我看着是好,但其实每个人都有私心,你明白吗?” 乔乔怔怔地望着她,许久低声答了个“明白”。 沈慕幽累了,乔乔便离开了沉薇宫,她前脚迈出去没多久,身后的门便轻微“啪”地被人阖上。 贴身伺候的宫婢明枝扶起自家主子,低声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好?” 沈慕幽道:“你道我想这样?” “可他那样的人那样的手段,哪个不经事的小姑娘能不被骗?” 且他谁都不骗,就单单地一门心思去哄骗乔乔。 连沈慕幽自己都不能开口对乔乔言明,乔乔这样的小姑娘又要如何识破? 她的话虽是重了一些,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乔乔需要自己领会到这层冷酷的人情世故,至亲的人待她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旁人? 乔乔离开了沉薇宫,心情颇为沉坠。 潇碧见她闷闷不乐,知晓她想静静,便也不过多的打扰。 偏偏这□□地又让乔乔在上次那个地方遇见了漆雕钺。 这漆雕钺似乎很喜欢躺在草地上。 因为这块草皮子似乎都被他给躺秃了。 他骤然见到乔乔后,便犹如老鹰见着兔子一般,一跃而起,拦到她面前。 “想起来了吗?” 他忽地冲上来吓乔乔一跳,将她那郁闷的心思也给打破。 乔乔颇有些恼怒道:“你这人怎如此讨厌!” 愤怒的兔子突然间炸了毛。 漆雕氏莫名地被她生气的样子给萌到,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们那个地方怎么就没有像她这样的女子? “那个……你身上还有一个七年蛊。” 他难得好心肠地提醒她道。 乔乔听到这话,竟忘了发火,下意识问他:“什么是七年蛊?” 经过上回的事情,她倒也不那么小看他了。 漆雕钺同她解释:“蛊分很多种,年限越长作用越大,但很难养就是了,我养过最长的也只有一个区区的十年蛊罢了。” 他说着说着吹嘘到自己身上,见少女脸色隐隐不善,他忙又道:“七年蛊我虽还没有养过,但有七情蛊,七纵蛊,还有七凶蛊……” “那我身上的是哪种你能看得出来吗?” 漆雕钺摇头。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兴许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永远在自己的体内,乔乔愈发感到不安。 这次漆雕钺却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要想办法带我出宫。” 乔乔愣住。 将漆雕钺带出宫去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但乔乔最终选择了最省事的法子,将他打扮成了一个……丫鬟。 是以出了宫后,漆雕钺便黑沉下脸,看着对面憋笑的主仆俩,登时觉得方才乔乔惹人喜欢的模样都是错觉。 他慢悠悠从腰囊里摸出一只肥嘟嘟的大虫子道:“你不是想解蛊吗?吃了这个试试?” 果不其然,对面的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不吃。” 她掩住嘴,生怕他真丢了过来。 “嘻……” 他心情顿时好转,将虫子塞进竹筒里去,对她说道:“五日之后,你在这个街头等我,再将我带进宫去就是。” 他说罢便掀开帘子往下一跃,惊得潇碧连忙叫停了车夫。 待扒在窗口四处寻找,乔乔竟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 “姑娘,他这人好怪异,姑娘怎么会要和他打交道了?” 潇碧拍了拍心口道。 乔乔也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千头万绪,这会儿却连一个头绪都挑不出。 大抵是被沈慕幽的话所刺激到,这几日乔乔再没出房门一步。 她并不怪沈慕幽,她只是忍不住想要反省自己。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于无用,才让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这般嫌弃? 早上乔乔照着镜子,想到一年前期待自己变得美貌的心情,这会儿却全然不见了那时的愉悦。 既不想成为旁人的拖累,便该多些自己的主见。 这样简单的道理,何至于要如此烦恼? “姑娘,三皇子府派人过来请姑娘。” 乔乔按住镜面,镜子里的脸瞬间就模糊了下来。 她迟疑道:“我不想去……” 是了,她也有累的时候,她不想去便该选择拒绝。 她抬眸对潇碧道:“你去告诉那人,我今日……无暇。” 潇碧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下去传话。 可今日无暇,明日无暇,到了第三日,乔乔也仍旧没有给那人一个准话,对方送来的任何东西都一概不收。 那人之后也没再出现,像是得了上头的授意便自觉地不再前来打扰。 乔乔松了口气,安逸地在府里调养几日。 只道自己暂且抛开了那些杂事,闲来剪剪花草,看看杂书,将那心情调整好些。 到了第五日,想起漆雕钺,乔乔才出门去到约好的地方接应。 只是坐在那马车上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出现,派了潇碧下去寻他,潇碧竟也去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