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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这一辈子最愧疚的事,就是利用她去和亲。 她从未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也是她自己点的头,自己情愿的,但皇兄一直没有释怀,虽然后来两人都渐渐长大了,心思越藏越深,但从每次丰厚的赏赐里,坤仪就知道他从来没变过。 他还是觉得愧对她。 轻轻地叹了口气,坤仪捏了捏床上帝王的手:“我皇兄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发过誓要做一个明君,要肃清天下、整治山河。” 可惜,这世道并未让他如愿,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让他心力交瘁,二十多年的磋磨,将他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变成了后来的顺势而为。 史官们大抵不会将他写成一个明君,可坤仪觉得,他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皇嫂还能与皇兄说上话么?”她问。 张皇后点了点头:“我会陪他到最后一刻。” “好。”坤仪笑道,“那皇嫂就让皇兄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也没有怨他。” 张皇后欣慰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是妖怪,见惯了凡人生死,但落到自己喜欢的人和亲人身上,很难不动容。 坤仪没有停留太久,她觉得自己和张皇后抱头痛哭的场面实在太难看了,至少在别人眼里,盛庆帝当下还活着,人还活着,就没有提前哭丧的理。所以她走得很快,车帘一落,飞快地就出了宫。 三皇子那边的宫宴散了,聂衍也回了府,想起先前和坤仪的约定,他就在府里等着她来报信。 念及自己这样等着的样子很像个妇人,聂衍特意在门口落了几个小法阵,一个被踩着了会落雨下来,一个被踩着了会落雪,还有一个被踩着了,要落几只凶巴巴的猴子。 他算计过了,以她那样的聪慧,踩了第一个就不会再走那条路,所以特意将三个阵放在三个侧门门口,打算气一气她。 谁料,傍晚时分,坤仪进府来,只踩了第一个阵。 聂衍有些不高兴,为着自己的失算,可他定睛一看,来人走得失魂落魄的,凤眸半垂,里头一点光也没有。 “不就一个小法阵。”他略略皱眉,“你何至于气成这样?” 坤仪没说话,在前庭站了片刻,夜半便送了干净的披风来。 她一身都湿透了,鬓发贴在脸上,打了几个弯弯曲曲的小圈,裹上宽大的披风,整个人像一只落难的小猫。 聂衍看得气焰小了些,低声道:“便算是我错了,那阵也不是故意放着为难你的,谁让你不小心踩上的。” “嗯。”她终于回神,轻声道,“我没怪伯爷。” 莫名有些不安,聂衍强自镇定,挺直身子问她:“宫中如何了?” “皇兄病了,御医说要养几日再看。”简略地说了一句,坤仪侧头问他,“你府上有没有姜糖啊?这一淋雨,我怕我也生病。” 聂衍立马吩咐夜半去找,可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急切了些,连忙找补:“找不到就算了,看殿下这样子也不似有大碍,回去明珠台再吃也……” 来得及。 最后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聂衍就眼瞧着两行泪从坤仪眼里落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落得比那法阵里的雨还快,顺着她的下巴滴到他的披风上,眨眼就湿了一大片。 聂衍噎住,指节微紧:“我又没说什么重话。” 第90章 就几块姜糖而已,她坤仪天下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何至于就哭了? 而且,还越哭越厉害,一开始只是掉眼泪,后来肩膀连着整个人一起发抖,抽噎不止,雨水顺着鬓发滴落,湿透的身子在斗篷里颤着缩成一团,别提多可怜了。 聂衍站起来又坐下,捏着扶手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对夜半道:“务必让他们把姜糖寻过来,没有就让人寻姜现做!” 夜半应下,心想您这是何必呢,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跟谁置这个气呢。 可是,就算这么吩咐下去了,坤仪公主也没有要止住哭的意思,她倒是顾着皇家的礼仪,没纵声大哭,但就这么坐着垂泪,也把上头这位弄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除了姜糖还要什么?”他皱着眉道,“我让人给你弄来。” 别再哭了就成。 坤仪扁扁嘴,带着哭腔:“想吃龙rou。” 聂衍:? 气得想掐她的脸,手刚伸过去,这人却就拿额头抵了上来,而后将整个脸都埋进他手里,呜咽出了声。 温热的眼泪一串串地滴到他手心,烫得他眉头紧皱。 彼时高贵的玄龙并不懂心疼为何物,只能僵站在她跟前,任由凉了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落下去。 坤仪哭了个够本,才双眼通红地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眼神对上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聂衍没好气地道:“哭傻了?” 她哑着嗓子道:“谁让你不给我吃姜糖。” 顺手将下头送来的一大块姜糖塞到她嘴里,聂衍半阖着眼睨着她:“这东西值得你哭这么久?” 分明是有别的隐情。 坤仪显然是不打算说真话的,只咬了一口姜糖,将剩余的拿在手里:“本宫按照约定来与你说事,结果在门口踩到了落雨阵,看那阵法挺新的,应该是今日才放上去的。” 聂衍:“……”她先前还说不怪他,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