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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害的,聂衍抿着唇想,只是后来发现留她活着也挺好,他喜欢看她娇里娇气地挑剔东西。 前天为了哄她,他将随手收到的几件珠宝拿出来给她了,她两眼发光,当即抱着他亲了好几口,而后就捻着她的丹寇一样样地把玩挑选。 他瞧着莫名地就觉得心情好。 原先还不理解她为何每次都爱送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他,只当她是怠慢,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自己看了那些会开心,所以才想着送给他他会开心。 心口软成一团,聂衍捻了捻她的发梢:“晚间有人要送些东西过来,殿下若是有兴致,便来微臣房里看看。” 坤仪挑眉,立马笑着答:“好。” 龙鱼君恰好拿着烤好的兔rou过来,从两人的中间递给了坤仪,而后道:“方才看见秦国师好像在那边受了伤,殿下可要去看看?” “师父?”坤仪连忙起身,将兔rou放进聂衍手里,“我过去看看,晚上再去寻你。” “好。” 目送她远去,聂衍看向了龙鱼君,后者淡笑,拂袖而去。 “这次出巡,防备到底是太松了,才让妖怪有机可乘。”看着他的背影,聂衍慢条斯理地对夜半道,“今日归宫,清查人员,只留官员及其眷属,其余宫外之人,一律驱赶下山。” 夜半有些犹豫:“主子,这举动容易开罪一些人。” 聂衍轻笑:“那便开罪了。” 先前的上清司不受器重,未曾拿捏到皇室的要害,自然是要受朝臣谗言毁谤,且不能还手。可如今上清司连禁军的职务都一并接了,近在帝王身侧,还怕什么? 夜半望了一眼远处密密麻麻的上清司巡卫,恍然反应过来,连忙领了命去办。 盛庆帝是个多疑且戒备极深的帝王,宫中守卫自成章法,甚至还培养了会些皮毛道术的暗卫,又有秦有鲛在侧,若不是张氏趁着天水之景的特殊时机找到了破绽,聂衍一时还很难接近他。 眼下既然接近了,盛庆帝包括整个大宋,他能拿捏一半。 转了转手里的烤兔,聂衍转身朝休息的营帐走去。 坤仪骑着马跑了许久才找到秦有鲛,他正靠在一棵树上痛苦地捂着胳膊,那树的另一边,一只被绑着的獐子妖灵还在奋力挣扎。 戒备地看了看那妖灵,坤仪绕了一圈,然后才上前扶起秦有鲛:“师父怎么了?” 见着她一个人过来,身后没跟太多人,秦有鲛松了神色,拂了拂衣袖站直了身子:“找你有事。” 就知道以他的修为压根不会在这种地方受伤。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坤仪在旁边的岩石上坐下:“什么事要躲在这里说?” “被你那夫君听见,可就成不了了。”秦有鲛落下结界,没好气地道,“你该不会当真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坤仪挑眉:“好人有什么用,他好看就行。” “孽障。”秦有鲛捏着枝条就打了打她的胳膊。 她笑着躲开,而后就正经了些:“师父有话直说。” “今日狩猎,宗室射杀妖灵已经三百余。”秦有鲛指了指旁边的獐子,“像这样的。” 坤仪跟着又看了那獐子一眼:“嗯,然后呢?” “你可还记得为师同你提过的太尉使令霍安良?” “好像记得。”坤仪想了想,“长得挺秀气的。” 秦有鲛没好气地道:“不止秀气,此人根骨奇佳,又一心为国,二十余岁的年纪便立下了一等战功,可惜无人提拔,至今还是个太尉使令。此次他听从禁军调遣,跟着一起来镇守了行宫。” 他说着,垂下了眼:“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坤仪一怔,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旁边被捆着的獐子。 那獐子满眼愤恨,一直在挣扎,身上的皮rou都被绳子磨破了也没有停下来,眼里湿漉漉的,仿佛能说人言。 “这该不会?”她皱眉。 秦有鲛拍了拍树干,绑得死紧的缠妖绳应声而落,獐子扑跌至地,又站起来,惊慌失措地在结界里冲撞。 “聂衍此人,极其记仇。”秦有鲛望着那獐子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皇室以射杀妖灵为乐,他便将此次随行的禁军和一些官眷都变成了妖灵,供皇室射杀。” 指尖一颤,坤仪神色复杂起来。 她想起一个时辰前遇见的杜相,那老头子乘着车都要来射猎妖灵,遇见一只捆在树上的长尾鸡,他笑着就搭上了弓,那长尾鸡就跟有人性一般,一直冲他落泪摇头。 如果不是妖灵的话,那长尾鸡会不会是他身边的亲信?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弓箭破空的声音,坤仪背脊发凉,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他说他不是妖。” 秦有鲛沉默,对聂衍厚颜无耻的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但仔细一想,他倒是点头:“也说得通。” 龙本来就不算妖。 坤仪愕然:“他当真不是妖?那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祖上被凡人伤害过,难免有些怨怼。”秦有鲛没有多说,只道,“坤仪,你要帮我个忙。” “这些人吃的不是妖血符,没那么严重,只用等上半个月,便能恢复人形。”他道,“但晚上这附近会有上清司的人巡逻,你要想法子支开他们,好让我来救人。” --